“真的?”
“你確定?”
“我確定!我以我的人品發誓!”劉副站長這會后背上已經泛起了一陣陣涼意,但是想到自己辦的事情沒有任何紕漏,所以還能硬頂住張能手的逼問。
“沒想到啊,老劉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竟然滿嘴胡話!”
張能手嘿嘿一笑站起身,眼睛緊盯著劉副站長,手指著李鐵錘說道:“這么說你是覺得李鐵錘同志在撒謊了?”
“他是不是撒謊,我怎么知道......”張能手正要趁機誹謗李鐵錘幾句,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頓時變得漲紅了起來,聲音也哽咽在喉嚨里戛然而止。
張能手嘿嘿笑:“老劉啊,鐵錘同志可是功臣,還是一等功。你覺得這件事要是鬧上去,上級會怎么處理?”
劉副站長聽到張能手的話,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驚懼之色如潮水般涌上臉龐。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中滿是慌亂與不安。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仿佛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過。
一等功這可是個純金的招牌,別說向上面潑糞了,就算是有人湊過去想吐口唾沫,都得付出代價。
更可怕的是,劉副站長發現陷入尷尬的境地中,要是否認李鐵錘的指控,等于是對著金字招牌潑糞。
要是不否認,就得把自己干的那些事情講出來。
無論是哪種選擇,后果都很嚴重。
張能手也意識到了這點,這會也來了精神:“老劉,現在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把事情講清楚,看在咱們多年共事的份兒上,看在你為農機站出了不少力的份兒上,我可以不讓紀律部門介入。”
“要是你還冥頑不靈,那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能手的聲音跟炸雷般在辦公室內響起,劉副站長嚇得打了個哆嗦,作出了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老張...張站長,誤會啊,這全是誤會,我也是上了別人的當,才會鬧出這種事情。”
“上當?”張能手有些好笑的看著劉副站長:“你說說看,到底是誰能讓你這個副站長上當。”
劉副站長此時被逼到懸崖上,再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沒有辦法,只能把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這事情還得從幾年前說起,當年劉副站長還不是站長,只是站里面一位普通的職工,一個偶然的機會接到了下鄉幫扶的任務。
這年月的幫扶并不是下鄉背著手在田地里轉一圈就算了,職工可得拿起鐮刀跟著社員一塊干活兒,并且還得表現得比社員更積極。
一般來說,這種任務只有兩種人愿意做,一種就是真正的積極分子,不畏艱險,投身于農業建設。
另一種是假積極分子,下鄉鍛煉只不過是為自己混一些資歷罷了。
劉副站長就是后一種,他當時在農機站工作了兩年,正好來到提拔的關口,卻因為一直待在辦公室里,缺乏基層工作經驗被人詬病。
所以才動了下鄉的心思。
劉副站長所分配到的地點就是二道溝子。
牛壓茬作為公社支書熱情的招待了劉副站長,對待他就像是對待站里面的大領導一樣,不但不讓他下地跟那些社員一塊干活兒。
在吃食上面還特別優待他。
當時正是困難時期,社員們的日子都苦哈哈的,每天的吃食都是棒子面稀粥,菜肴只有紅薯秧子和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