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臨時工。”張興翻白眼:“我一個副廠長的兒子,真要當個臨時工,多沒面子啊。”
陳燕:“你這孩子別著急,聽娘講完啊。這次你要進的供銷社是清水鎮供銷社,看上去只是個小鎮的供銷社,卻是咱們京城的區級供銷社。”
“那也是臨時工!”張興鼻孔朝天,他可是要干大事的大人物,哪能當臨時工?
“最多三個月!你爹認識的那個朋友,跟清水鎮供銷社的領導是朋友,對方答應只要三個月的時間,就能把你轉為正式工。”陳燕著急了,連忙忽悠道。
果然,張興聽到這個,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反正臨時工也是混日子,在家里混日子跟在供銷社里混日子沒什么區別。
另外,這年月的供銷社可是美女扎堆的地方,說不定還能處幾個朋友。
不過,他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娘,咱們講好的,要幫我一個朋友也找份工作.....”
“兒啊,你也知道,你這份臨時工的工作,你爹可是足足花了五百塊錢.....”陳燕看到張興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她只能嘆了口氣說道:“是春艷那姑娘吧,唉,你們兩個的感情還真是夠好的,這樣吧,我再讓你爹去找找那個朋友。”
張春艷在回京后,曾經數次登過張家的門。
這姑娘別的能力可能很一般,但是嘴巴確實很甜,一口一個姨,很快把陳燕哄得高高興興的。
不過,陳燕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高興早了——這姑娘竟然要當陳家的兒媳婦兒。
陳燕已經打聽清楚了張春艷的出身,父母都是一般的工人,家還是外地的,來到京城是借住在親戚家。
親戚也只是煤球廠的工人,像這樣沒有家世,沒有學歷的女孩子,哪能高攀他們陳家啊。
所以陳燕就對張春艷產生了厭惡之情。
不過現在張興一門心思喜歡上了這姑娘,竟然愿意給她也找工作,陳燕也不忍心棒打鴛鴦。
“好吧,好吧,不就是幾百塊錢的事兒,我給你爹再說說。”
等張中正回到家,陳燕遞上茶水,詢問了調查的情況。
張中正身材消瘦,顴骨凸起,一臉陰險之相。
“哼,你放心吧,當年的事情我做得很隱蔽,舉報信是用左手寫的,并且在投遞信件的時候,并沒有任何人看到。還有,老廠長死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廠里面值班,那幫人肯定調查出來什么。”
“現在只是老廠長的媳婦兒鬧得兇,上面的同志為了堵住大家伙的嘴巴,才不得不調查。”
“要不了幾天,事情就會平息下去。到時候,我就能官復原職了。”
聞言,陳燕嘆口氣:“中正啊,當年你就不該去害老廠長,畢竟老廠長對你可是有大恩。你剛進到縫紉機廠,是老廠長一手把你提拔起來的。”
啪!
搪瓷缸子甩在桌子上,張中正陰沉著臉說道:“你當我愿意害人啊!那時候廠里面的形勢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王和老周那幫子家伙,已經將炮口對準了老廠長,廠里面誰都知道我是老廠長的親信,要是我再不出手,死的不單單是老廠長,就連我也會受到牽連。
要怪就怪世道吧,這事兒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陳燕也清楚張中正的為難之處,便沒有再說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張興的事兒,趕緊跟張中正講了一遍。
“張春艷也要當臨時工....這姑娘看上去不像是個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