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的期刊社——從一通電話說起》
滿意的看著文章的標題,周懷這才繼續書寫。
“《收獲》期刊社給了回復,表示《活著》這本沒有問題,這很具備無恥文人的風格。”
“現在我就簡單寫幾點,來揭開《活著》這本書的真面目。”
【以福貴一家悲慘遭遇為主線,將勞動人民塑造成被動承受苦難的麻木形象,完全背離了《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文藝要塑造新英雄人物“的要求。】
【福貴在兒子有慶被抽血致死后選擇沉默,這種“逆來順受“的描寫完全抹殺了勞動人民要“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的氣概。】
【通過家珍患軟骨病、鳳霞難產而死等情節,暗示醫療體系無效,否定赤腳醫生制度降低死亡率的成就。】
【主人公福貴在失去地主身份后,始終未能及時改造思想,其人生軌跡充斥著聽天由命的宿命論。】
【作者以“寫真實“為幌子,陷入左拉式自然主義的暴露文學陷阱。】
【對福貴逛妓院、龍二設賭局等情節的露骨描寫,充滿低級趣味。】
“一個出版社在發現了刊登的有問題之后,第一時間不想著仔細研究,而是通過威脅報社試圖封住撰稿人的嘴,這種做法讓每一位文學愛好者感到寒心!看來這個作者的背景十分的深厚啊。”
“不過我性子一向正直,我絕對不會屈從于壓力,絕對不會道歉!我為什么要為一件正確的事情而道歉呢?”
“當然了,如果《活著》的作者李鐵錘愿意當面跟我對峙,回答我所有的質疑,我也許可以考慮道歉的事情,但是他敢嗎?”
周懷一口氣寫完了這篇酣暢淋漓的文章,嘴角勾起一絲陰險。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李鐵錘在巨大的攻勢下,苦苦求饒的場面。
“周懷,你干嘛呢?”旁邊一個編輯聽到了他的笑聲,好奇的問道。
“沒事兒,就在回復一個投稿人信件。”說著話,周懷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將信件裝進了信封內。
那個編輯左右看看小聲說道:“周懷,你聽說了嗎。前兩天爆火的那本被人攻擊了。”
“是嗎,最近我一直忙著審閱,倒是沒有在意,不過這對咱們期刊社是好事兒啊。”周懷強忍住笑意,回答道。
“確實是好事兒,不過咱們總編可是叮囑了,咱們《鐘山》期刊社的所有編輯都不能落井下石。不能摻和到這種事情中。”
聞言,周懷面露不屑,小聲嘀咕:“總編還真是個老古板,照這么下去,咱們《鐘山》永遠也比不過《收獲》。”
“害,這不是咱們該討論的事兒,工作,趕緊工作。”那個編輯意識到周懷的想法有些危險,連忙坐了回去。
周懷低下頭忙了一陣子,等到中午時間,將那封信送到了郵局。
再次接到陳文遠電話的時候,周懷正優哉游哉的在辦公室內喝著茶水。
“老周,你這新稿件火力也太猛了吧,這已經不是討論了,你這還是要把那個李鐵錘置于死地啊。
電話內傳來陳文遠有些驚慌的聲音。
周懷左右看看,見辦公室里的編輯們都在工作,壓低聲音:“你等著,我這里不方便,一會給你打過去。”
掛掉電話,周懷到總編室內請了半天假,晃悠著來到不遠處的供銷社內。
他給看管電話機的大嬸遞出兩毛錢,搖動一陣后,接通了陳文遠。
電話一接通,周懷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
“老陳啊,你怎么這么擔心,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出了事情,由我們《鐘山》期刊社擔著,跟你們沒有關系。”
“可是....咱們這是在害人啊,這,這好像不太好吧。”陳文遠拿著電話的手有些顫抖。
他當了這么多年的報社總編,非常了解這種文章的殺傷力。
就算是沒有任何證據,一旦文章刊登出去,那個小作者不死也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