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毛驢車沿著寬敞的街道,跟自行車、行人、吉普車搶道,引來了不少白眼。
不過當過路的社員看清楚上面那兩人時,都不約而同的讓開了道路。
只見一個身穿粗布爛衫的中年人,戴著破草帽,手拎拎著馬鞭,死命的抽打毛驢。
毛驢車上,一個女人躺在褥子里,女人臉色蒼白,雖看不清楚樣子,但是可以確定生了重病。
“麻煩大家伙讓讓,俺婆娘生病了。”
毛驢車很快來到了關卡前,執勤的同志距離很遠就擺手讓毛驢車停下,中年人非但沒有拉拽韁繩,反而猛地抽了幾下鞭子。
“誒,干什么呢!停下接受檢查!”執勤同志當時就要取出手槍,被值班隊長攔住了。
“是鄉下的社員,他不懂規矩,別誤傷了。我去問問。”
值班隊長背著手走上前,上下打量中年人一番,中年人的臉上黑乎乎的,沾滿了灰塵,跟畫像上的那個劉奎壓根就不像。
再看看那個生病的女人,女人整個人蜷縮在被褥里,更是看不清楚樣子。
值班隊長想伸手去掀開被子,中年人好心的提醒:“同,同志,俺婆娘得了肺癆,公社里的赤腳醫生說這玩意傳染。”
聽到這個,值班隊長嚇得后退了好幾步,取出口罩戴上。
“同志,你哪個公社來的?有介紹信嗎?”
“俺是紅星公社二馬莊大隊的社員,介紹信有,不過在公社呢,俺媳婦兒在地里暈倒了,俺著急著送她去看病,忘記帶了。”
“行吧....”值班隊長又打量中年人一番,也沒看出可疑的地方。
再加上根據上面傳達的文件,那兩個迪特是從京城往外跑的,不可能進城。
他便沖著前方的關卡喊道:“這兩位是看病的,讓一下。”
負責關卡的同志見值班隊長發話了,連忙打開了檔桿。
“同志,您還真是個好人啊。”中年人揮起鞭子,甩在了毛驢車上。
“得得得”毛驢車穿過關卡,直奔城內而去。
這時候,一輛吉普車從遠處駛來,吉普車停下,搖下車窗,遞出一份文件。
“上級最新指示,要嚴查進出的人,重點注意一男一女。”
“進城的人也要查?”值班隊長接過文件,想起剛才那一男一女,他有些心虛了。
吉普車上的人并沒有注意到,說道:“迪特特別狡猾,我們一定要好萬分小心,你們執勤點執行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可疑的人?”
“沒,沒有,這馬上天黑了,都是城里那些臨時工回公社,哪有人進城啊。”值班隊長連忙站直,大聲說道。
“這兩人搞出了大事兒,現在全京城都動員起來了,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我還要去通知其他執勤點,咱們回見。”
看著吉普車離開,值班隊長撓撓頭,瞇起眼睛。
身后,一個隊員湊上來,小聲說道:“隊長,剛才進城的那兩人....”
“什么兩個人,咱們這里剛才有人經過嗎?小陳,你年紀輕輕的,眼神怎么那么不好。”值班隊長點上根煙,板起了臉。
“可是隊長,剛才明明有兩個人....”
值班隊長打斷了他:“既然你眼神那么好,咱們廠晚上巡邏的工作,這個月就全交給你了。”
那個隊員挨了一頓批評,氣呼呼的躲到了一旁。
一個跟他交好的隊員走過來,給他遞了根煙:“陳濤,你是不是傻啊,咱們這些廠里的民兵能來執勤,就是湊數的,論那么真干什么啊,你看看,現在得罪了王科長,等回到廠里,他肯定剛要給你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