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列車算是這年月環境比較好的列車了。
雖也是綠皮車,內部包房卻鋪了木地板,酒柜里面也放了紅酒,用的餐具都是銀質的。
餐車內有一個迷你酒吧,旅客可在吧臺用餐小酌,還能聽音樂或看電影消遣。
唯一讓李鐵錘感到郁悶的是耗費的時間太長了。
最關鍵的是,沿途停靠站的時候,乘客還不能離開車廂,更不能拍照。
這并不是乘務員嘴上說說罷了。
李鐵錘親眼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在跨過了國境線之后,對著窗戶外一陣狂拍,引來了乘務員。
自從過了二連浩特后,列車上的乘務員和乘警都換成了老毛子這邊的人。
那個乘務員對著這對年輕男女嘰里呱啦一陣狂噴,那姑娘壓根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還處于懵逼狀態中。
那男同志似乎明白了什么,沖著姑娘喊了一聲:“小靜,你別怕,我去找伯母”
說完,他轉身就跑了。
這時候,幾個老毛子乘警從后面趕了過來,帶頭的那位當時就亮出了手銬,那姑娘這才著急起來。
“同志,怎么了?怎么了?”
老毛子乘警壓根不理會她,兩個人上前直接一個反手粗暴的將姑娘壓在車窗上,就要帶上手銬。
李鐵錘本來不樂意管這些閑事,但是更清楚一旦姑娘被帶走將會發生什么事情。
“先生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李鐵錘推開包房的門走了出來。
看到李鐵錘,那個老毛子乘警當時就皺起了眉頭,不過并沒有怒斥,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從一等包房里走出來的。
更何況,這個東方人還操著一口嫻熟的俄語。
“先生,她違規拍照,我們要把她帶下去,交給內務部門的同志處理。”
看到李鐵錘緩步走過來,老毛子乘警神情警惕起來了,手插在腰間,警告道:“先生,這事情跟你沒關系,希望你不要自找麻煩。”
“你看她壓根聽不懂你的話,更看不懂標語牌,這會不會是一場誤會呢。”
李鐵錘說著話,慢悠悠地從口袋里摸出皮夾,指尖夾著兩張嶄新的盧布,攥在手心里面,伸出手作出握手的樣子。
老毛子乘警的目光微微一頓,伸出了手。
“誤會,都是誤會。”他把盧布塞進乘警掌心,手指不經意間用了點力,“這姑娘是第一次出國,不懂規矩。您看,她連相機都是借來的,拍的無非是些雪景樹林,哪懂什么機密。”
乘警的手指下意識蜷起,紙幣邊緣硌著掌心的感覺很實在。
他斜睨了一眼還在發抖的姑娘,又看看李鐵錘身上筆挺的毛料中山裝。
“按規定……”乘警故意拖長了調子。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李鐵錘取出銀質糖罐,往姑娘手里塞了兩顆水果糖,“你看,她還在發抖呢,真嚇壞了可不好。”
姑娘這才反應過來,攥著糖的手抖得更厲害,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李鐵錘用中文低聲說:“別說話。”
看到銀質糖罐,老毛子乘警的臉色驟然變了,能夠進到列車酒吧內,這位東方的身份遠超過他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