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公苦笑不已:“我本來想著,找到那丫頭之后,給她上族譜,我好歹是族內長輩,這點做主的權利還是有的。”
“還有錦弦,不是要上戰場了嗎?本來侯府現在就落魄了,我們身為族人,理應該為他送行……”
說到沈錦弦,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六叔公,那沈錦弦說……我們是來打秋風的是什么意思?”沈青疑惑的問道,“這幾年侯府日子不好過,已經斷了給族內的供養,我們也沒找他們要過,什么時候打過秋風了?”
這幾年,災荒四起,糧食收成銳減。
他們很久沒有填飽肚子了。
尤其是今年。
蝗蟲吃光了莊稼。
哪怕早有人預測過將會有蝗災,還讓各地官府通知百姓。
但那些蝗蟲太多了,多到他們用火燃燒了稻桔都驅趕不走。
偏偏當初他們被分出侯府的時候,也就只給了他們些田地,現在莊稼被毀,多少人被活活餓死。
所以這次他們來京城,除了送族譜外,六叔公還有族內給他的使命,讓他找侯府拿些救濟銀。
沒有銀子給糧食也行。
但六叔公看現在侯府不如以前風光,他就沒有再開口了。
“之前把我們分出去時說的好好的,每年會給族子里一些銀兩,現在都五六年沒給了,還說我們是來打秋風的。”
六叔公搖了搖頭:“侯府現在也不容易,我想想其他辦法便成。”
“六叔公。”
旁邊的一個族伯也走上了前:“沈青這孩子說的也沒錯,六叔公,既然侯府不認,也不會給我們救濟糧,我們不如回去算了,留在這你的身子吃不消。”
“不行,”六叔公皺眉,“得先給那丫頭上族譜才行,她是侯爺的血脈,哪有讓別人替代的道理?這次要是不辦成這事,我也沒有辦法再來一趟京城了。”
這次他們來京城,還是族子里的人湊了好久,才給他湊的盤纏。
他們一路風餐露宿才趕到了京城。
現在要是讓他回去,不說有沒有銀子再來一趟,光是他這身體都承受不住了。
沈青欲言又止。
以前侯爺在的時候,他們還是過的比較舒心的,沒愁過銀兩。
侯爺走了后,他們就拖著不再給族中銀子。
六叔公又見侯府日子不好過,也不好意思去要。
現在他們手上沒有銀子,住的都是破廟。
可他們年輕人住破廟無所謂,六叔公這身體再住下去,保不齊會出事……
就在這時。
破廟外傳來了腳步聲。
族人們全都站了起來,警惕的目光向外看去。
最近流寇很多,還有無數的難民乞兒。
他們在來京城的路上,就差點被人搶劫了。
現在不得不防。
可就在他們看到走進破廟的人后,全都愣住了。
不過,他們并沒有放松警惕,誰知流寇是否會派姑娘前來獲取信任?
“姑娘,你找誰?”沈青將六叔公護在身后,戒備的看著沈輕漾。
沈輕漾沒有回他,她的視線透過人群,看向了六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