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是可以把六叔公的月錢給他的,但是之前六叔公不肯要,她就讓人以六叔公的名義,送到了沈家族人的寨子里。
所以她也沒有提月錢的事情。
“好,”沈輕漾點了點頭,“你要是實在想去,你就去吧。”
六叔公顯然是松了口氣:“沈丫頭,你放心,我肯定先把賬簿算清楚了我再出去,不會耽誤事的。”
“六叔公辦事,我自然是相信的,”沈輕漾笑了笑,她接著又意有所指,“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那沈家的銀子都被騙走了,沈家的那幾個兄弟,為何都不出去找點活干?”
六叔公愣住了,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沈之言讀過書,出去給人當個書童,或者寫字畫畫,一個月至少有幾兩銀子的進賬,”沈輕漾細數道,“沈玉堂會的不多,可找個酒樓茶館打打雜也能掙點銀子。”
“還有那沈錦弦,他會武,找個鏢行,一個月得有十兩銀子。”
“但為何侯府落魄到如此程度了,他們還是不肯去干活?”
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六叔公變得更沉默了。
半晌后,他才說道:“等沈之言和沈玉堂的病好了后,我會勸他們去找個活干。”
“嗯,”沈輕漾沒有再繼續多言,“那你先去吧。”
六叔公在離開前,回頭看了眼沈輕漾,他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可最終還是轉身走了。
青菱從門外走了進來:“姑娘,六叔公還是要去為他們掙銀子嗎?”
“我已經提醒了他,是他自己要找罪受,那便由著他吧。”
有些人,你不狠狠的吃一次虧,一次永遠讓你長教訓的虧,就永不醒悟。
就像上輩子的她一樣。
但她沒有資格說六叔公什么,畢竟上輩子,她比六叔公還要蠢!
就在這時,宋月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向著沈輕漾用比劃著手勢。
沈輕漾沉默了會兒,道:“既然六叔公都這般要求了,那他的藥就先停了吧。”
“姑娘,”青菱疑惑的問道,“宋月姐姐在說什么?”
“六叔公剛剛去了膳房,說他的身子已經好了,不需要再吃藥了。”
其實前些天,六叔公得知藥的價格之后,他便幾次想要推脫了。
是她一直堅持讓他喝下去。
現在六叔公大概是覺得,他為了侯府出去找活干,若是拖垮了身子,會讓她虧損了買藥的銀子。
所以他才想要停了藥。
“其實……”青菱抿了抿唇,“六叔公是個好人……”
她以為,六叔公會來找姑娘借銀子,或者提出月錢的事情。
但他說的卻是,他要出去找活干。
本來他就沒拿姑娘的月錢,他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偏偏他要來征求姑娘同意。
雖說姑娘也沒打算讓他白干活,但這也能證明,六叔公不是那種貪得無厭之人。
“他確實是個善人,”沈輕漾淡淡的一笑,“所以,我會給他一次機會,讓他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希望他也別讓我失望……”
余后的幾日。
青菱每天都會和沈輕漾匯報六叔公的行蹤。
六叔公早上會替她將賬算完,之后便出去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