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向著家奴們使了個眼色,冷聲命令道。
家奴們立馬拿出棍杖走上了前。
棍子狠狠的落在了沈之言他們的身上,他們被打的骨頭斷裂,被打的口吐鮮血,還是不肯讓開半步。
“夠了!”
沈氏的眼眶紅了,焦急的道:“雨兒已經死了,你們為何要為了一個已死之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沈伯庸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可迎頭而來的又是一記悶棍,將他的話給打了出來。
而沈之言和沈玉堂的身體還不如沈伯庸,他們早就被打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卻依舊死活不讓步。
“你們是要心疼死我不成?”沈氏哭著道,“早知道雨兒會把你們禍害成這樣,我就不該聽你們的,和沈輕漾斷絕關系。”
“沈輕漾再如何沒良心,她也不會闖下這般大禍,拖累我的兒郎們!”
沈之言很想告訴沈氏,雨兒沒有拖累他們。
可他的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似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最后一記悶棍砸在他頭上時,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雨兒。”
沈玉堂死死的想要抓住棺材。
他的手指在棺木上留下了長長的血痕。
痛苦,絕望,悲憤。
全都如同洪流般的涌上了心頭。
“雨兒……”
明明上蒼憐憫他們,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
可他們,還是徹底的失去了她,連她的尸骨都無法留下——
家奴的棍棒敲在了他的五指上,也讓他的手指一點點的松開了。
劉管家的目光從沈之言等人臉上掃過,再停留在了那上等的棺木之上。
“一個下賤的人罷了,如何用得上這般好的棺木?直接卷個草席子與二爺埋在一起就夠了。”
劉管家吩咐道:“來人,把棺材打開,將人拖出來,這棺材……就留給侯府的其他人用罷。”
沈玉堂睚眥欲裂:“你們敢!”
“她是我們將軍府的人,該如何下葬,就由我們將軍府來決定。”劉管家冷笑一聲。
要不是這沈子雨,娘娘也不會被貶為才人。
現在娘娘雖被放出冷宮了,卻一直沒有復位,他們怎會不恨沈子雨?
她和那沈輕漾一樣該死!
但沈輕漾現在他們動不了,也就只能拿這沈子雨出出氣!
“不行。”
沈伯庸站了起身,他腳步虛浮無力,在走到劉管家的面前時,竟是跪了下來。
沈玉堂愣愣的看著沈伯庸。
上輩子,三哥那般矜貴的一個人,何時向別人低過頭?
現在,他卻跪下了。
“我懇求你,讓雨兒用棺材下葬。”
他的聲音帶著輕顫:“你只要答應我這件事,以后你們將軍府的恩情,我永世難忘。”
這一刻,沈伯庸心里很清楚,他是無法阻止將軍府的人帶走雨兒。
他能做的,只是給雨兒最后的風光。
“伯庸!”沈氏更是難以置信,“你怎么能給一個下人下跪?”
沈伯庸閉上了眼,他的神情痛苦。
“兒時,我落了水,周遭無一人,是雨兒聽到了我的呼救,毫無顧忌的跳下了水,將我救了上來。”
“那時我無性命之憂,她卻因此損了身子,還險些丟了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