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鼎沒有說話,顯然是認可了沈之言的說辭。
可沈伯庸的臉上卻帶著苦澀。
他沒有忘記,上輩子,是沈輕漾將番薯讓給了他。
所以,他和其他幾人是不一樣的,他終究是欠了沈輕漾……
“圣旨到!”
這時,門外傳來了公公尖銳的嗓音。
沈之言等人相視了一眼,站起了身。
就連沈玉堂也回過神來。
“陛下怎派人來傳旨了?”
“難道是因為沈子雨?”
沈之言等人都忐忑不安的走了出來,跪在了院子里。
公公看了眼沈之言等人,面無表情的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家之女沈子雨抗旨不從,于秋后問斬,沈家教女不嚴,此后便收回侯府爵位,來人,將侯府匾額摘下!”
沈之言幾人都惶恐的看著公公。
“公公,”沈伯庸懇求道,“今日是母親的葬禮,可否過幾日再摘下匾額?讓母親走的安心。”
雖說這些年侯府沒落了,也沒有人襲爵,但只要侯府之名在,他們總覺得還有機會。
現在陛下是徹底的收回了侯府的爵位,也就是說,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
公公冷笑一聲:“侯府養女大逆不道,按理說,是要牽連九族被流放的,但當今仁政,再加上沈子雨已經嫁為了林家婦,這才免了你們的流放之罪,現在你們別得寸進尺。”
本來就算當今仁政,沈家也不會如此輕易逃過這次劫難。
說起來也是沈家運氣好。
在皇帝賜婚之后,沈子雨的庚帖就已經被將軍府拿走了。
甚至沈子雨的名字都被逼得從侯府劃去,寫到了將軍府的族譜上。
而原先,上族譜是要等婚后的,但將軍府派人來了,侯府不敢不從,只能先照辦了。
正因為有這些事,在沈子雨死后,將軍府才會來要人,畢竟她的名字都在將軍府的族譜上,他們有權利將她帶走。
也算沈家運氣好,如果沈子雨的名字還在沈家族譜,那沈之言等人都要被判流放。
“草民接旨。”
沈之言阻攔了還想要求情的沈伯庸,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接過了圣旨。
公公冷冷的看了眼沈之言幾人:“也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放著親妹妹不要,偏偏去疼一個假貨,如今被她牽連,也是你們自找的。”
說完這話,他甩了甩拂塵,轉身離開了。
“二哥!”
沈伯庸的眼眶紅了:“母親她……”
“找個地方,將她埋葬了吧。”
沈之言閉了閉眼,強忍著心痛,道。
“可是……”沈伯庸不忍的看向沈氏。
“難道你也要抗旨不成?”沈之言緊緊的握著拳頭,“抗旨,是牽連全家的大罪!”
“還有,公公說的也沒錯。”
沈之言的心里苦澀蔓延:“這一切,確實是我們自找的,我們害死了最愛我們的妹妹,還連累母親無辜枉死……”
幾人的眼眶都紅了紅,心里的悔恨如海,幾乎將他們吞沒。
沈輕漾自然是不知沈家五子的悔恨,怕是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因為六叔公已經帶著沈家的年輕人來了京城。
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還有對這京城的好奇與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