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
所以霍崢的心情更復雜了。
春枝道:“傷口給你上藥包扎了,衣裳給你買了,你也該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了吧?”
她昨夜是怕男人死在自家門口,才把人弄回屋的。
現在人醒了,還能下床,春枝就覺得他該自行離開才是。
可她出攤豆腐都賣完了,回來看男人還在。
實在不該。
霍崢俊臉微僵,“我傷得太重,暫時走不了。”
“傷得重,你倒是找地方養傷啊。”春枝道:“你留在我這個小小的豆腐作坊做什么?”
霍崢道:“養傷。”
春枝頓時:“……”
敢情是把她這當成不要錢的客棧了。
春枝道:“我的傷藥昨夜給你用光了,現在這里什么都沒有,你要養傷,要么回家,要么去醫館。”
總之,不能留在她這里。
霍崢道:“家在千里之外,沒銀子去醫館。”
把沒錢說得這么理所當然
春枝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她昨夜幫男人擦拭傷口的時候,已經把他的衣衫全剪了,身上除了一枚墨色的玉佩,什么值錢物件都沒有。
男人說沒錢,倒不是假話。
但這不是他留在這里的理由。
春枝道:“那你也不能留在這里。”
“為何不能?”
霍崢生來身份尊貴,所到之處,人人恭迎,仿佛能讓他多看一眼,就是此生幸事。
這鄉野女子,竟然要趕他走。
“你這話問的好生奇怪。”春枝道:“該是我問,為何要讓你留下才是。”
霍崢道:“第一,是你撞的我。第二,昨夜我救過你。”
男人還真有正當理由。
春枝當即道:“我是撞了你,但我也救了你,應當兩相抵消才是。”
她大小算是個生意人,可不能做賠本買賣。
霍崢定定地看著她,“那我救了你,又該怎么算?”
“算我該多謝你。”春枝道:“那我給你磕一個?”
她說著,走上前去,用額頭磕了一下窗戶。
霍崢頓時:“……”
他就沒見過能把賬算得這么清楚的人。
說磕一個,就拿頭磕窗戶,也磕的獨樹一幟。
春枝小聲說:“你有武功在身,又受了這么多傷,誰知道你是不是作奸犯科被官府追捕……”
“你說誰作奸犯科?”
霍崢劍眉微皺,臉色變得有些兇。
春枝嚇了一跳,連忙道:“就算不是做作奸犯科,肯定也沒干什么好事……小女子我就是個賣豆腐的,真的不敢留你,壯士、大俠,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她昨兒也是沒辦法了,才把人弄回家。
后來想想,就這樣把一個人撿回家,真是太大膽了。
霍崢被她這樣猜測,心中很是不悅,但看她一個貌美的弱女子獨居,昨夜還差點被流氓地痞欺負,心思謹慎些,也不是什么錯處。
霍崢思及此,沉聲道:“我絕非作奸犯科之人。”
春枝趁機追問道:“那你是什么人?”
霍崢道:“過路人。”
春枝道:“我是問,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霍崢不答反問道:“我說我是好人,你就信?”
“不一定信。”春枝道:“但你若是說自己是壞人,那我是信的。”
反正不白問。
而且霍崢要是說自己是好人,春枝就能順勢說好人是不會挾恩圖報的,這樣她就可以送走這個麻煩了。
偏偏霍崢不不接這話。
可見這人不僅武功高強,心機也不淺。
春枝頓時更警惕了。
霍崢看出了她的防備,正色道:“你不必這樣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