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被這些攔住也不慌,清聲道:“這是藥鋪,人人都來得走得。你讓人這樣攔著我,是何道理?”
紀如珍還沒開口,她身邊的婢女先出聲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
“我家小姐是丞相嫡女,狀元之妻,別說只是讓人攔住你,就算要打你,你也只能受著!”
兩個婢女刁鉆刻薄。
攔著春枝的幾個仆從一臉兇惡。
藥鋪掌柜開口勸道:“狀元夫人大駕光臨,我這小小的藥鋪真是蓬蓽生輝,您有什么吩咐,盡管跟我說。她就是個買藥的客人,還請您看在我的面子,讓她走吧。”
紀如珍不發話。
攔著春枝的幾個仆從動都不動一下。
紀如珍打量著春枝,沒想到她被趕出陸家之后,沒有躲起來哭,也沒有一蹶不振,而是照樣出攤賣豆腐,現在還出現在了藥鋪里。
紀如珍自己是因為老夫人病了,她想博個孝順之名,壓一壓丞相之女搶人夫君的謠言,才親自出來把臨水鎮所有大夫都請回陸家去,便懷疑春枝是知道陸老夫人病了,才故意來藥鋪買藥,想借此機會重新回到陸家。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紀如珍道:“你昨日將母親氣病了,拿了銀子一走了之,還到處散播謠言,說景云拋棄童養媳。你不過就是景云撿來的奴婢,無媒無聘,憑什么自稱景云的童養媳?”
“我沒有散播謠言。”
春枝對紀如珍沒什么可說的。
她跟陸景云相依為命的那十年,雖然無媒無聘,但是整個臨水鎮的都知道他們是一對。
沒有正兒八經地成過親,卻對著皇天后土發過誓,此生相守,絕不相負。
現在是陸景云違背誓言在先,春枝不糾纏不報復已是給彼此留了最后一絲情義。
偏偏紀如珍不肯放過她。
紀如珍說:“你沒有散播謠言,那整個臨水鎮的人為什么都在非議我和景云?”
春枝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放肆!你一個賤民,也敢這樣同我家小姐說話?”
紀如珍的婢女沖上前來,抬手就要扇春枝的臉。
春枝一把扣住了婢女的手腕,然后反手就給了這婢女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作響。
婢女臉上立刻就浮現了一個五指印。
春枝每天做豆腐磨豆腐,看似柔弱,其實手勁要比一般姑娘大上許多。
“你、你敢打我?”婢女呆愣了片刻,捂著臉轉身跑到自家主子面前,“小姐,她……她打我。”
紀如珍仗著丞相之女的身份,在京城過的也是眾星捧月的日子。
哪里見過春枝這么不講尊卑,二話不說就還手的。
“沒用的東西,退下。”
紀如珍說著,親自上前。
幾個仆從見狀,伸手來按住春枝。
春枝見勢不好,抬腿重重踢向其中一個仆從的襠下,在對方吃痛倒下的時候,飛快地沖出藥鋪。
外頭街道上人來人往。
小攤販們都認得春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打趣她:“春枝你好好的跑什么?后面有老虎追你啊!”
春枝跑到賣菜刀的張大伯攤前,拎起一把菜刀就轉頭對上那幾個仆從。
誰都沒想到她敢提著菜刀折返回來。
仆從們都慌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