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腳步微頓,沒想到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還會問她怎么哭了。
她哭了一路,手上抱著一大堆東西,都騰不出手來擦眼淚。
許是滿臉淚痕,看起來實在狼狽且可憐。
春枝覺得說自己因為被狀元郎拋棄,還被狀元夫人當眾羞辱,反擊的時候被大家伙兒護著就哭了太丟臉。
她吸了吸鼻子,“我、我給你買東西花了好些銀子,心疼哭了不行么?”
霍崢聞言頓時:“……”
這姑娘簡直鉆錢眼里了。
買些布匹傷藥和吃食,花了點銀子就心疼哭了?
春枝也沒跟他多說,轉身就往屋里走。
哭的時候被人瞧見了,實在是件很丟人的事。
尤其是她跟這個男人并不熟。
他們之間的關系,遠遠沒到說這些事的時候。
春枝低著頭,抱著一大堆東西從霍崢身側快步走了過去。
霍崢在她身后說:“待我傷好,會把銀子還你的。”
春枝頭也不回地說:“那你說話可要作數。”
霍崢道:“我向來一言九鼎。”
春枝沒再應聲,將所有東西都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然后將豬肉和吃食、菜刀等物拿到廚房去,洗了手,又走回八仙桌前將把兩匹布抱進屋子里去。
她一個人在屋里坐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復下來,拿帕子拿擦了擦眼睛,打水洗了一把臉。
霍崢一直在院子里折騰那把輪椅。
沒多久,就能將輪椅運用自如,推動輪子來到春枝面前,將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遞給她,“這個給你。”
“給我?”
春枝昨日給男人擦洗傷藥的時候就見過這枚玉佩。
一眼就能看出來值錢的很,不是尋常之物。
她沒有立馬伸手去接,反而有些奇怪地問道:“你身上就這么一件值錢物件,給了我,你自己怎么辦?”
霍崢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替他發愁沒有銀子怎么辦。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但臉上還是那副有些漠然的模樣,“我自有辦法。”
其實春枝也不是為這人花錢哭的。
只不過男人問的時候,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隨便找個了個由頭。
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霍崢見她一直不接玉佩,直接把玉佩塞進她手里,悶聲道:“你拿著,別哭了。”
價值不菲的玉佩拿在手里觸感溫潤,還帶著一點男人掌心的溫度,春枝剛有些感動。
下一刻,就聽見他說:“你哭的很丑,下次別哭了。”
春枝頓時:“……”
白感動了。
男人留下養傷,吃她的喝她的,給點值錢物件也是應該的。
春枝這樣想著,就把玉佩收了起來。
這男人嘴這么毒,就該讓他出點血。
春枝將玉佩藏進了箱籠里,然后開始做事。
她賣的豆腐都是早起現做的,以前下午把豆子泡上之后,她就會回陸家照顧陸老夫人,現在她不是陸家人了,用不著再做那些事,下午可以歇一歇。
只是院子里還有一個陌生男人在,她睡不著,也不想再回想自己跟陸景云那些事,便想著找些事情做。
忙起來,沒功夫去想那些讓她難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