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云溫聲問:“夫人這是怎么了?”
“我做了個噩夢。”紀如珍道:“我夢見長安王斬殺了姨父和表哥之后,還要殺我……”
陸景云知道紀如珍讓周榮去玷污春枝,心中有鬼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但他沒有當面說破,只是輕輕拍著紀如珍后背,溫聲安撫道:“只是噩夢罷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紀如珍自己做了壞事心虛,也不能跟陸景云說,她靠在陸景云懷里,輕聲說:“夫君,我們還是早些回京城吧。”
陸景云高中狀元之后,入了翰林院,因為他是丞相的女婿,所以才得以破例告假三月,衣錦還鄉。
至少在紀如珍眼里,事情是這樣的。
實際上,陸景云是奉了皇帝密旨,暗中協助長安王巡查南州。
因為他是南州人的緣故,對這邊很是熟悉,回到南州之后,明面上向寧王示好,周旋在地方官員之間,為長安王做助力。
巡查南州,長安王在明,陸景云在暗。
但陸景云中狀元的時候,長安王在北州巡邊,剛回京城又被皇帝派來了南州,陸景云至今沒有跟這位長安王碰過面,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今日長安王在南州府衙斬殺了周家父子,周賀是寧王的心腹,動了這個人,也就意味著過不了多久,長安王就要對寧王動手了。
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陸景云不可能在這當頭回京城。
他只能安撫紀如珍道:“我回南州時日尚短,剛剛才同寧王世子結交上,此時回京城,實在有些可惜。”
紀如珍卻道:“你是丞相府的女婿,結交一個藩王的兒子做什么,等咱們回了京城,你想要什么樣的官職,父親都能為你謀來。”
“夫人。”陸景云正色道:“此話不可再提。”
紀如珍知道陸景云是憑借自身才學中的狀元,跟那些背靠祖蔭的二世祖不一樣,也知道陸景云不喜歡她總是拿父親說事,頓感疲倦道:“我只是想早點回京城。”
陸景云低聲安撫道:“夫人放心,只要我辦完了南州這邊的事,便立刻帶你回京城。”
紀如珍輕聲說:“好。”
陸景云抱著紀如珍,心里卻想著要盡快去見長安王。
……
桃花巷,豆腐作坊。
春枝先前還要霍崢把這頭驢牽回去退了,現在摸驢腦袋、跟驢說話,簡直愛不釋手。
直到入夜之后,霍崢對此忍無可忍,讓春枝趕緊回屋睡覺。
春枝“哦”了一聲,準備單腳蹦著去打水洗手,霍崢一把將其抱起,抱到到水井旁。
他打了井水上來,讓春枝把手洗的干干凈凈,又一把將人抱回屋里去,放在床榻上。
屋里燈火昏黃。
男人站在床榻前,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春枝默默地往里側移了移,空出外側的大半張床榻來。
她幾乎已經默許了霍崢與她同榻而眠。
霍崢站在榻前寬衣解帶,衣袍散落在地,他上了床榻,伸手攬住春枝的腰身,把人往懷里帶。
春枝小聲道:“小心……小心我的腳。”
霍崢解開春枝的羅裙,抬起她的一條腿,這樣不僅不會碰到她的傷,還格外得趣。
春枝臉紅地不輕,“熄、熄燈。”
霍崢拂袖,滅了桌上的油燈。
月光灑落軒窗,繚亂了滿屋春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