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崢聽到春枝這句“你在這里,我總是要來的”,心柔軟地一塌糊涂。
他先前總是擔心春枝為了宋家兄妹和孩子才對他妥協。
畢竟霍崢在東州搶婚的時候,做的那事實在過分,哪怕后來春枝與他心意相通,他也覺得春枝多少有幾分別無選擇的緣故。
可這次,春枝得知他的死訊之后,不遠千里,從京城趕來了西州,這一路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危險,受了多少罪……
霍崢切切實實地看到了自己在春枝心里有多重要,感受到了她對他的情深似海。
“春枝啊春枝……”
霍崢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我真的沒事。”春枝系好裙帶坐起來,“倒是你,戰場上那般兇殘,你快脫了衣裳,讓我看看你的傷。”
霍崢任由她扯開自己的衣襟,笑著說:“要是你脫我衣衫不是為了看傷勢,那該有多好?”
春枝橫了他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種渾話。”
長安王殿下在外人面前是翩翩君子、一本正經,也就在自家王妃面前才這般隨意。
偏偏王妃她不怎么喜歡。
霍崢三分無奈七分寵溺地看著春枝解開他的衣裳,伸手拂過他身上的駭人的傷疤。
春枝在豆腐作坊門前撿到霍七的時候,他就是一身的傷,血跡斑斑,當時就是她幫著治的傷。
霍崢身上有多少傷痕,春枝都清楚,舊的傷疤已經淡了,但他這次來西州上了戰場又添了許多新傷。
肩膀上纏著一層又一層的白布,仍舊有血跡滲透出來。
背上的新傷疊著舊傷痕,簡直觸目驚心。
春枝伸手,輕輕撫摸霍崢的后背,又怕碰到他的傷,還沒觸摸到就立刻收回了手。
霍崢聽春枝屏住了呼吸,便知道她肯定心疼壞了。
他握住春枝的手,嗓音低沉道:“其實也沒有疼。”
“我又不傻,疼的不疼,我還不知道嗎?”
春枝沒好氣地說道,眼眶卻止不住地發紅。
霍崢親了親她的眼角,“知道你這樣在意我,我高興地都不知道疼了。”
“這還有什么好高興的?”春枝給他披好衣裳,低頭系衣帶。
這寒冬臘月的,門外大雪紛飛,屋里雖然放著火盆,但脫了衣衫還是太冷了,會著涼的。
霍崢的目光一直落在春枝身上,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夠一般。
他為春枝對他情深義重而欣喜不已,也為她跨越千里吃苦受罪而滿心愧疚。
霍崢問她:“你方才說出京那日遇到了刺殺,后來是如何脫險的,那些刺客又是怎么解決的?”
春枝道:“你離京之前不是跟我說巡防營的趙將軍是你的人,若是遇到了什么家將侍衛都抵擋不了的危險,就發特制的響箭召他們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