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聞言心里咯噔一下,心說我到底是哪里是哪里露出了破綻,被九皇子看出來了?
他面上卻依舊不慌不忙的,“九殿下這也太冤枉我了,那竹屋的主人沒回來,您讓我上哪找人去?”
其實江河也沒有完全說謊,那位忍冬姑娘自從來找了王妃,說出九殿下的下落之后,的確再也沒有回過那個竹屋。
霍炎對江河怒目而視,“你裝什么裝?本皇子還不知道你們那點心思,無非是覺得忍冬有用,想拿她來跟本皇子做交易。別在這繞彎子了,直說吧,你們究竟想要什么?”
忍冬無權無勢,也沒錢,又把那個破竹屋當成唯一的窩,她還能去哪?
他們一起住了那么久,忍冬每次出去,都會在天黑之前回來的。
霍炎不相信江河沒等到人,一定是他見忍冬有用,將人藏起來了!
春枝忍不住打斷道:“九皇弟,你想多了。”
不得不說,這生在皇族,長在權利中心的人就是疑心病重,而且比旁人更能一猜即中。
忍冬是她送走的沒錯,但是要拿人來跟九皇子做交易這事,純屬無稽之談。
霍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想多了,“還是說你根本就坐不住,要等霍崢回來跟本皇子談?”
“你真的想多了。”
春枝有些無奈,又重復了一遍。
先前在宮宴上見到這位九皇子的時候,她還覺得對方出自帝王天家,氣度非凡,可這次在西州再見,這人簡直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點就炸。
可見霍炎先前那副擅作好人,兄友弟恭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如今出了京城,遠在千里,他又落入叛軍手中受了不少罪,眼下是裝都不裝一下了。
不等霍炎再爆炸,春枝便繼續道:“訴我直言,若是九皇弟在那人面前也是這么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那人應該是連夜跑了。明知落到你手里會性命不保,換誰誰不跑?”
她這話簡直扎心。
霍炎聽了,氣的牙都快咬碎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在這胡言亂語些什么?”
春枝卻道:“我這可不是胡言亂語,而是經驗之談。”
霍炎瞬間想起了春枝跟霍崢那檔子破事。
他那向來克己復禮的七皇兄,為了這么一個女人大鬧南州,斬殺寧王父子,硬生生受了一百鞭的重罰險些沒命。
霍炎抬眸看著眼前的長安王妃,這是霍崢費盡心思才娶到的王妃,或許她真的知道忍冬是怎么想的……
但霍炎低不下高傲的頭顱,張不開這個嘴問春枝,也不想承認忍冬根本就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所以跑了。
春枝見霍炎的眼神黯淡無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只想著趕緊把江河從這件事里摘出去,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九皇弟剛剛醒轉,還需靜養,旁的事都等你好些了再說,你歇著吧,我先走了。”
霍炎想喊住她,卻沒發出什么聲音來,靜靜地看著春枝把江河等人都帶走了。
片刻間,就只剩下幾個親信還站在榻前。
霍炎閉了閉眼,盡可能地平靜下來。
他這一生最恥辱、最受罪的時刻都在西州,被叛軍囚禁之后,身心交瘁傷病交加,讓他維持不住帶了二十年的假面,這些時日在忍冬面前更是暴露本性,將所有惡劣與暴躁都呈現在她面前。
或許真如慕春枝所說……
忍冬是怕死在他手里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