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崢回頭看了夜寧瀾一眼,語氣不明道:“公主,適可而止。”
夜寧瀾笑道:“又是適可而止,你就沒什么別的話要跟本宮說嗎?”
霍崢沒接話,只是吩咐一旁的婢女,“請公主移步屋中。”
“是,王爺。”婢女當即應聲,走到夜寧瀾面前,“公主請隨婢女來。”
夜寧瀾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方才跟霍炎打斗許久,著實被這鐵鏈銬拖累,搞得她都有些累了,她走之前還朝霍炎笑著說了一句,“改日再會啊,九殿下。”
霍炎氣的閉上眼,袖下的手收攏成拳,要不是霍崢擋在他面前,他今日非要殺了夜寧瀾不可。
夜寧瀾跟著婢女走了,四下圍觀的仆從侍衛也隨之散去。
跟著長安王一道過來的文官們還站在廊下,比起九殿下跟西陵長公主打起來,他們更想看看長安王和九皇子這對兄弟今日相見,會發生點什么。
但霍炎像是被夜寧瀾氣傷了,好半天都沒開口。
霍崢看著眼前臉色蒼白、明顯傷病未愈的霍炎,微微皺眉道:“身子還未痊愈,跑出來鬧什么?”
霍炎本來就被夜寧瀾弄得一肚子火,現在又見霍崢擺出兄長的架勢說教,越發不耐,“皇兄那只眼睛看到我在鬧了?分明是西陵長公主挑釁在先!”
霍崢道:“夜寧瀾一挑釁,你就炸了?九皇弟,你的風度和氣量呢?”
霍炎聞言微微一滯。
他近來的確太暴躁易怒了,霍崢當面提出這一點,讓霍炎格外難堪。
霍炎默然片刻,而后道:“她是西陵人,我的氣量與風度憑什么給她?”
霍崢道:“西陵已向大興求和,日后兩國停戰,我大興與西陵來往更要展示大國威儀。”
霍炎聽到西陵已經向大興求和,越發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跟霍崢的差距。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霍炎最得父皇寵愛,一向不把霍崢這個皇后的養子放在眼里,覺得他只是會讀書、肯做事才得了父皇三分信重,跟自己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可如今,霍崢不僅解決了他搞砸的爛攤子,平定了西州之亂,還把西陵打回了老家,讓西陵主動向大興求和。
如此功績,連父皇都比不上霍崢。
霍炎自此,只能望其項背。
九皇子好半晌都沒說話。
霍崢看他臉色不好,便說:“橋邊風大,你如今有傷在身,受不得寒,早些回屋歇息吧。”
不遠處的文官們看兄弟倆站在橋下說話,都豎起了耳朵去聽,可惜離得遠了點,聽不太清楚。
顧元嘉不再上前,轉身對眾人道:“都散了。”
眾人見顧公子都這樣說了,紛紛應“好”陸續離去。
顧元嘉緩步而行,飛揚的紅梅花瓣拂過他的衣袖,隨風翻飛。
霍炎冷聲說:“七皇兄若是真的想當好人,就把忍冬還給我。”
霍崢面色如常道:“什么冬啊西的?本王不知道九皇弟在說什么?”
霍炎抬眸,對上了霍崢的視線,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破綻。
可霍崢太平靜,眼神也鎮定地很,什么都沒有顯露出來。
“別裝了,七皇兄。”霍炎壓著火氣說:“若不是你的意思,江河怎么敢把我的人藏起來?”
霍崢笑了笑,“怎么還扯到江河了?本王著實不知九皇弟在說些什么,不如把江河叫來當面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