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眾人見狀,眼中詫異之色更甚。
長安王妃雖身份尊貴,但在他們面前向來都沒有架子,而且待誰都溫柔和善,何曾有過這樣語氣鋒利的時候?
常磊皺眉道:“哪里可笑?”
春枝正色道:“你將女子比作母雞可笑!西州城戰火紛飛之際,多少女子冒著生命危險救治傷兵,為流民熬粥做飯,為將士們趕制寒衣,西州城戰后重建更是少不了她們的付出,你視若無睹可笑!我今日坐在這里是想要第一時間知道爾等能如何造福西州,而你卻認定我是想干政也可笑。”
她一連說了數句,語調清晰無比,“常大人,你可笑至極!”
常磊神色微滯,“王妃若是真的不想干政,來這里作甚?”
這次不等春枝開口,慕開霽便站了起來,“王妃說了,她來此是想聽聽爾等如何造福西州百姓。常磊,你耳朵是聾了嗎?”
常磊還是那股又臭又倔的模樣,“我沒聾。”
“那你就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慕開霽容不得旁人說她妹妹半點不好,厲聲道:“你如今有食飽腹,有衣御寒,全都仰仗宋家鼎力相助,你卻在說王妃連個旁聽的資格都沒有!怎么?出錢出力的人沒有資格,那你又是哪來的臉在這大放厥詞?”
常磊被慕開霽懟的面紅耳赤,“我……我不知……”
長安王在西州帶兵御敵,缺錢少糧已久,是王妃來了之后,才緩解了這個困境。
但春枝做事低調,不想在人前攬功勞,只想著讓霍崢記得宋家的好就行,所以除了顧元嘉他們幾個之外,西州這些官員大多都不知道實情,還以為是朝廷的軍餉撥下來了。
直到今日常磊當眾說王妃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慕開霽怒起而懟之,當眾說了出來。
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王妃不止出力,還是出錢的那位。
慕開霽看著常磊,再次開口道:“你先前不知,那現在知道了,你待如何?”
常磊一時間啞口無言,愣住了。
霍崢握著春枝的手,對她一番言行很是贊賞,適時開口道:“這里不是朝堂,王妃也并非干政。況且,在本王看來有識之士不分男女,只要能做實事造福百姓,皆可用之。”
在場眾人聞言紛紛開口道:“王爺英明。”
春枝側目看向霍崢,眼里泛起了笑意,心道:我也覺得我的王爺很是英明。
霍崢面色如常道:“好了,都坐下吧。”
“是。”慕開霽和老文官都應聲坐下了。
只剩下常磊還站在那里發愣,王妃怎么會為了西州做到如此地步?
顧元嘉語氣淡淡道:“常大人,要么坐下,要么出去。”
常磊聽到這話才醒過神來一般,愣愣地落了座。
顧元嘉是第一個開口說西州要事的人,仿佛王妃在這,對他來說也是理所應當,他甚至比平日里講的要更通俗易懂一些。
連春枝這種初次旁聽議事的人都能聽懂。
有顧公子帶了個好頭,余下一眾官員也都打開了話匣子。
如今西州戰事已歇,一切都在重建中,眼下是陸續有百姓回來了,想要恢復到從前的民生卻不是一般的難。
春枝看著霍崢一一聽取眾人的建議,同他們說:“即便再難,也要一步步去做,我們多做一點,百姓就少苦一些。”
春枝是初次旁聽官員們議事,只靜靜聽著,并不開口說什么。
不同的場合里,她仿佛見到了不一樣的霍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