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到了極致的年輕公子唇邊帶笑,同春枝說:“我是個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這一點,春枝是相信的。
宋婉兒也湊過來,挽著春枝手,笑的眉眼彎彎地,“我兄長可會賺銀子了,你花出去多少,他都能雙倍,不!他都能十倍百倍地賺回來。所以你不必為花了他的錢而心中有愧,他巴不得你多花一些呢。最好花到能為他換爵位的地步!”
這事并非白日做夢,只是當今皇帝在位的時候很難罷了,一旦霍崢做了太子,來日繼位登基,給宋家一個爵位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所以現在霍崢盡管花宋家的錢,花的越多,以后封賞越重。
宋安瀾看了妹妹一眼:“你倒是比我還貪心。”
宋婉兒抬高了下巴看兄長,“我就不信兄長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本朝商人地位低下,即便有霍崢極力主張提高從商者地位,短時間內也難見成效。
若是宋安瀾能夠因為給朝廷砸的銀子夠多,換個官位爵位的話,的確是最快提高身份地位的辦法。
這兄妹倆是真沒把春枝當外人,這種話也直接當著她的面就說出來了。
然而,宋安瀾并不否認,反而笑道:“我本一介俗人,所求不過富貴安樂,財富已然有了,再圖一個貴字又如何?”
“你看看。”宋婉兒說:“我兄長的算盤打得可響了,姐姐可千萬不要覺得用了他的銀子就是虧欠了他,他所圖的,可比銀子難掙多了。”
春枝被宋婉兒逗笑了,這樣想想,的確就寬心了許多。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門房來報,“啟稟王妃,慕大人和慕夫人來了。”
“爹爹和娘親來了,快出去迎接。”
春枝聞言便轉身往走去。
“我和姐姐一道去。”
宋婉兒說著便跟春枝一道迎了出去,慕夫人是她義母,姐姐不在京城的這段時日,都是她時常去慕府陪伴慕夫人的。
宋安瀾見狀也一道出去迎接。
風吹花落,飄然落入回廊間。
春枝快步走到門前,對著被婢女領著走進來的慕青山夫婦見了一禮,“我剛回京,還沒來得及回慕府看望爹爹,娘親,反倒你們先來王府,真是慚愧。”
“傻孩子,說什么呢。”慕夫人上前扶起了春枝,“自家人面前,不必如此。”
春枝又喊了一聲“娘親”。
“你瘦了。”慕夫人打量著春枝,滿眼心疼道:“這次去西州吃了不少苦吧?”
春枝道:“沒吃什么苦,只是忙了點。”
慕青山身上還穿著官服,不知是剛下值,還是剛出宮,表情明顯有些嚴肅,他見女兒安然無恙,才開口問道:“長安王近兩日可曾派人送書信給你?”
“十日前有一封書信,怎么了?”春枝覺得爹爹這話問的有些奇怪,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當即又問道:“可是西州那邊出了什么事?”
“我剛從宮里出來,西州那邊呈上了最新的奏折。”慕青山看著眼前秀美溫良的女兒,神色凝重越發凝重起來,遲遲沒有吐露下一句話。
慕夫人忍不住催促道:“西州那邊怎么了?你倒是說啊。”
春枝和宋婉兒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慕大人臉上,靜待他的下文。
慕青山眉頭緊皺道:“奏折上寫了兩國和談最新進展,那位西陵長公主要來大興和親,她……挑中了長安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