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嘉見過在臨水鎮賣豆腐的春枝,也見過初到京城的春枝,更親眼看著她在西州為百姓做的那些事,可以說是親眼見證了春枝的成長。
如今的春枝已經有了做王妃的底氣和能力,可以應對這些事了。
“話是這么說。”
霍崢自然也知道如今的春枝,遠勝從前,只是西州離京城實在太遠了,這邊的事轉回京城去,過了一道口又一道口,不知道傳到她耳中的時候,事情會被編排成什么樣子。
他真的,不能再次失去春枝了。
不等顧元嘉開口,霍崢便說:“本王去寫封家書,讓人送回去給她。”
旁人說的都不作數,他親自告訴春枝他心中所想,當下作何打算。
他要給春枝足夠的愛。
決不能讓春枝因此忐忑不安。
“王爺——”顧元嘉還想再說什么,就看見霍崢大步離去,沒有片刻停留。
顧公子站在原地,輕嘆道:“帝王之家,怎么會出這樣的情種?”
要是只從利益方面考慮,長安王娶了西陵長公主并不是壞事。
雖然夜寧瀾這樣的女人名聲差、有野心、不好掌控,但夜寧瀾也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就憑她以女子之身攪動西陵朝堂,還能上戰場能跟長安王耗這么久,讓西陵那些皇子都對她忌憚,就足以說明她有非比尋常的過人之處。
若是長安王能娶了西陵長公主,將其收服,不僅太子之位唾手可得,日后說不定還能借著夜寧瀾吞并西陵,一統天下。
設想總是美好的,但霍崢已有妻兒,不愿娶西陵長公主也不完全是壞事。
至少對他們這些跟著長安王做事的人來說,主上重情重義,不愿為了眼前的利益舍棄結發之妻,那日后定然也不會對他們太絕情。
更何況,凡事都有兩面,長安王做出這樣的選擇,未必就是舍大取小。
畢竟人生這樣長,往后會發生什么事,誰也說不準。
所以顧元嘉并沒有開口勸長安王娶西陵長公主,有紀鈞那些人在長安王面前叨叨個不停,已經夠讓他心煩的了。
顧元嘉沒有追上去,轉而往自己住的院落走去。
天色漸漸暗下來,月上柳枝頭,府中眾人各自離去,月光籠罩全城,夜風拂動枝頭,葉搖花落。
夜寧瀾正躺在花墻邊的美人靠上,笑著調戲幾個青年的守衛,“你們幾個也別干站著,給本宮唱個小曲、作個劍舞吧。”
梅花苑里一眾守衛聽到這話,臉色都變得有些僵硬。
自從兩國和談,情勢漸緩,這位西陵長公主的手上的鐐銬就解開了,先前她手腳被束縛住,行動不便的時候只能嘴上調笑人,接了鐐銬之后,上手調戲人來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你們怎么不說話?”
夜寧瀾起身走向離她最近的那個年輕守衛,伸手就摸他的臉,把人臊得連退數步,漲紅了臉說:“公主請自重。”
“你們大興人不是說人不風流枉少年嗎?怎么到了本宮這里,就得自重了?”
夜寧瀾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她就喜歡逗正經人玩。
那年輕守衛被她逼得退無可退,直接竄到了守衛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