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婉兒看來,要是江昊沒有派人盯著她,就不會知道她在出嫁前縱馬上前來給公主送行,更不會鬧得人盡皆知。
所以現在弄得這么丟臉都是江昊自找的。
霍嫣然見狀,忍不住笑了笑,“沒錯,這都是江昊的錯。”
宋婉兒聽到這話,揚起小臉,眉眼認真道:“我就知道,公主是最懂我的人。”
但凡換個人聽到她說這樣的話,肯定都會覺得是她不該這樣做。
只有公主,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都覺得她是對的。
宋婉兒想到這里,更加舍不得公主了。
不舍的話不必用嘴說,也會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霍嫣然對宋婉兒說:“你今日出嫁,給你準備的添妝我已經派人送到宋宅去了,沒想到你會親自來送我,也沒什么好給你留念的,這支鳳釵送你——”
公主說著從頭上拔下一支紅寶石鳳釵帶到宋婉兒頭上,“這是母后為我備下的,世上僅此一對,你一支、我一支,鳳釵成雙,情意永存。”
“好,那我就不跟公主客氣了。”
宋婉兒抬手輕輕撥動了鳳釵的流蘇,抬眸看著眼前的霍嫣然。
兩個新娘子裝扮地各有千秋,卻戴著同樣一支鳳釵,長長的流蘇從鬢邊垂落下來,金貴華麗,熠熠生輝。
宋婉兒還想再說什么,霍嫣然忽然一手牽住她,一手掀開車簾朝車廂喊了聲,“柳大人。”
柳彥上前,拱手行禮道:“臣在。”
霍嫣然道:“聽聞柳大人極擅丹青是此間好手,可否請你為我和婉兒作一幅畫?”
上次看到曇花盛放的時候,她倆都想著要讓遠在千里之外的春枝也看到,如今她們兩個同日出嫁,春枝卻看不到她們穿嫁衣的模樣,以后想起來難免要遺憾。
正好有柳探花在,霍嫣然就想著讓柳探花為自己和婉兒把這一刻的模樣畫下來。
柳彥頷首道:“但憑公主吩咐,臣無有不應。”
“那太好了,有勞柳大人。”
宋婉兒早就聽聞柳探花畫技超然,千金難求,從未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讓他為自己畫上一畫,當即歡喜極了。
北離使臣見狀,上前來說:“時候不早了,公主還是早些啟程吧。”
霍嫣然道:“都已經出城了,不差這一幅畫的時間。”
北離使臣還想再說什么,江昊道:“連公主這么小的一個心愿都不愿成全,本將軍看你們北離的誠意也不怎么樣。”
宋婉兒沒有想到江昊會幫著公主,頗有些詫異地抬眸看向江昊。
江昊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般,側目看了過來,眼神里滿是‘回去再跟你算賬!’
宋婉兒朝江昊笑了笑,抱拳朝大將軍謝過。
江昊移開目光不再看她,再次對北離使臣說:“你們等得了就等,等不了就自己回北離去,我們大興的公主難道還要上趕著嫁到北離去不成?”
北離使臣聽到這話頓時就噎住了。
柳彥適時開口道:“一幅畫用不了多久,一炷香即可。”
北離使臣們用北離話嘀咕了幾句,這才退到一旁去繼續等。
柳彥吩咐隨從準備筆墨顏料,請宮人們打開車廂,掀開簾幔,讓宋婉兒和公主相依而坐。
隨從們擺開桌案,將筆墨顏料都奉上,柳探花挽袖,鋪平畫紙用鎮紙壓住,抬眸看了眼前的兩位新娘子好一會兒,才開始動筆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