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眾人安靜非常,長劍擲在地上,“咣當”一聲,把那個年輕的北離使臣嚇得臉都白了。
可誰讓他剛才放狠話放的那么快,現在合該自食其果。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年輕的北離使臣身上,穆盱原本還想等大興長安王出聲制止,畢竟傳言都說霍崢此人最是顧全大局,這種時候,他應該在下屬逼著別人自殺踐諾的時候出來當好人才對。
可長安王這會兒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長安王妃和長寧公主乃至送親使等人此時都只是定定地看著,全然沒有出聲的意思。
那個年輕話急的北離使臣不愿在大興人面前露怯丟了北離的顏面,彎腰撿起地上的長劍舉起來就要抹脖子。
“慢著!”穆盱立刻上前奪下了那年輕使臣手中的長劍,刺穿了對方的肩胛骨,然后立刻拔了下來,鮮血飛濺在地。
年輕的使臣當即倒地難起,痛的冷汗淋漓。
一眾北離人見狀都驚呆了,不明白為什么穆大人要為了長安王手下的一句話,對自己人動手。
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穆盱卻把手中還在滴血的長劍雙手遞還給江河,而后鄭重其事地朝霍崢行禮賠罪道:“他說錯了話,是該向長安王請罪,我在這里替他向王爺賠罪了,還望長安王大人有大量,看在兩國交好的份上,原諒他一次。”
穆大人先是捅了那年輕使臣一劍,然后又把賠罪的姿態擺足了。
霍崢順勢下了臺階,虛扶了穆盱一把,“穆大人都這樣說了,本王自然不能為了自己被人污蔑而至兩國邦交于不顧,只是本王能受委屈,本王的妹妹不能,聯姻之事就此作罷,本王會跟穆大人一起去北離王庭,親自向貴國皇帝說明此事。”
“王爺……”
穆盱聽到這里心頭大驚,他知道這位長安王是在借題發揮,想打消他這個念頭。
霍崢卻沒給穆盱說話的機會,直接出聲打斷道:“還是說,穆大人覺得本王沒有去北離王庭的必要,直接帶著長寧就此折返更好?”
穆盱聞言,立刻從中選擇了一個還有回轉余地的,“王爺已經到了北離境內,自然該送公主去王庭。”
穆大人也不說兩國聯姻之事一定不成了,反正這會子先順著長安王,等到了王庭,這人想做什么,自然會顯露出來。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就差不多了。
霍崢帶著春枝和霍嫣然等人到一旁休整,奔波數日,又一夜未睡,還跟這群北離人周旋了許久,他們都需要休息和進食。
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陽光灑落大地,徹底驅散了昨夜的陰霾。
長安王一行人走到一旁,坐在石頭上休息,穆盱立刻讓人將倒在地上的年輕使臣扶起來,讓大夫來給他治傷。
隨行的北離將軍走到穆盱身邊,粗聲問:“當真要讓他們一起去王庭?這位長安王來者不善,根本就不想讓長寧公主嫁到北離。”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穆盱的聲音要比他低很多,“除了讓他一起去王庭,你還有別的辦法?”
北離將軍被他問沉默了。
春枝和霍崢、霍嫣然等人坐在石頭上,暗衛們打水的打水,打獵的打獵,生了火,把干糧拿出來烤一烤,很快就能吃了。
宮人們遞上水囊來,霍嫣然拿起其中一個,討好似的遞給霍崢,“七哥,累了吧?喝點水。”
霍崢接過水囊,打開了卻沒喝,而是遞給了春枝。
春枝還真有些渴了,就沒跟他們客氣,舉了舉水囊,笑著說:“我先飲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