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京城的消息沒能傳到西州來,定然是因為瑞王大范圍清掃潛伏在京城的眼線暗樁,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才能封鎖消息不外傳。
可霍炎身在京城,且一直跟霍煬作對。
九皇子若是跟長安王一樣每日都忙著各種正事,把造福百姓放在一位,沒有察覺瑞王要謀朝篡位也就罷了。
可九皇子是一個天天盯著瑞王,每日就只有一件正事,那就是跟瑞王對著干的人啊。
這樣一個人,居然在瑞王謀害皇帝,對他痛下殺手的時候毫無反抗之力,甚至到了不能自保的地步……
竟然落到了只能跑到了西州來報信的境地。
顧元嘉作為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實在很難不懷疑霍炎的用心。
這等情形之下,王爺只需唱紅臉兄友弟恭,他這個謀士的,便唱白臉質疑九皇子的來意,詐他一詐。
霍炎一向脾氣大,哪怕這三年在皇帝跟前不那么得臉收斂了許多,一生氣依舊會暴露本性,對顧元嘉怒目而視,“你什么意思?”
顧元嘉神色如常道:“九殿下在京城勢力不小,一向能同瑞王分庭抗禮,這次瑞王動作如此之大,九殿下卻——”
霍炎不等顧元嘉說完,便怒聲打斷:“你是說我西州來報信不安好心?”
霍崢連忙道:“元嘉不是這個意思。”
“他就是這個意思!”
霍炎氣的臉都青了。
他怒極反笑,“是了,我在你們這些眼里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來西州能安什么好心?”
九皇子說著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咳的像是馬上要斷氣一般。
霍崢見狀,連忙讓忍冬上前替霍炎看看。
“既然如此,那還救我做什么?”霍炎抬手把忍冬撥到一邊,他對霍崢和顧元嘉等人怒目而視,“他沒說錯,我來西州的確不安好心。”
九皇子惱火道:“我能有什么什么好心?我就是想讓你和霍煬蚌鶴相爭,我好坐收漁利之利!”
“九弟。”霍崢出聲安撫道:“你傷的很重,不能生這么大氣,且消消火聽元嘉把話說完。”
“顧元嘉對我還能說出什么好話來?你們不就是想聽我說這些嗎?”霍炎面色慘白如紙,一張嘴仍舊如刀子一般,“就當我這幾年為西州說的話、做的事全都是一片好心喂了狗!若你們若是不信我,只管把我扔出去自生自滅——”
這話說完,霍炎就猛地吐了一口血。
血紅的觸目驚心,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忍冬連忙上前給霍炎把脈。
脈象大亂。
本來就傷重的人,此時更是氣若游絲。
忍冬黑著小臉怒斥顧元嘉,“他本就重傷在身,你作什么還要這樣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