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前行,陽光將街道切割成明暗相間的棋盤。
蕭然望著車窗外流動的風景,突然發現每個行人的服飾都各有特色。
有頭戴幞頭的官吏,身著窄袖胡服的胡商,襦裙曳地的貴族女子,甚至還有幾個卷發深目的波斯人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
這種多元包容的氣象,不正是貞觀之治最生動的注腳嗎?
蕭然低頭看看懷里抱著電風扇的小公主,又抬頭看看車轅上沉穩馭馬的玉舒,忽然明白為何歷史選擇了長安作為盛唐的都城。
這里不僅有宏偉的建筑與精密的規劃,更有一種海納百川的胸懷,讓千年后的人們依然心馳神往。
豫章公主覺得一千多年后的時間更震撼,不太理解蕭然的心情。
因為豫章公主不知道盛唐對后世的影響力。
“小郎君,這里很特別嗎?”連李麗質也問蕭然,“相比起來,小郎君那邊更有趣啊!”
“長樂你們是大唐的人,和我的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長安是你的家,對我來說,這是歷史,我親眼目睹歷史.”
李麗質微微挑眉,似乎是理解了蕭然的心情,“阿爺常說,真正的史書不在竹簡上,而在百姓的衣食住行里。”
蕭然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槐花,“就像這朱雀大街,每一塊磚石都在訴說著貞觀的故事呢。”
蕭然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此時,一輛載滿絲綢的牛車從對面駛來,趕車的老漢正用竹枝輕輕拍打著牛背,嘴里哼著聽不懂的曲子。
陽光穿過槐樹的枝葉,在老漢古銅色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幅畫面如此鮮活,仿佛能直接嵌入歷史課本的插圖中。
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駝鈴聲。
幾匹雙峰駱駝馱著巨大的皮囊緩緩走過,駝峰上插著色彩鮮艷的波斯彩旗。
駱駝隊后面跟著一群胡商,他們頭戴尖頂氈帽,身著錦緞長袍,腰間掛著彎刀,一路用粟特語交談著。
其中一個胡商注意到李麗質的馬車,立刻停下腳步,雙手撫胸行了個大禮,眼中滿是敬畏。
經常在長安城的胡人,自然是懂的,看馬車規格就大概知道車內人的身份了。
蕭然望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貞觀年間的長安,果然是一座國際化大都市,來自世界各地的商旅、使節、留學生在這里匯聚,帶來了不同的文化、宗教和商品。
這種開放包容的氣度,在后世的封建王朝中幾乎再難見到。
聽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蕭然連忙看向外面,幾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對面駛來,車轅上的青銅鸞鈴隨著馬匹的步伐發出悅耳的聲響。
為首的馬車上坐著一位身著緋色官服的官員,腰間佩戴著銀魚袋,顯然是個高級官員。
兩輛馬車交錯時,那位官員看到李麗質的馬車,立刻起身肅拜,態度恭敬之極。
“長樂,這位是誰?”蕭然很好奇,這個架勢一看就是大官。
“那是鴻臚寺卿沛國公鄭元璹。”李麗質低聲介紹道,“負責接待各國使節的。”
“小郎君可知此人?”李麗質問道。
“我知道一些貞觀時期的人,這位沒聽說過啊!”這一聽就不是凌煙閣的人。
“小郎君都知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