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縣!
這里位于京城以東,騎馬只需半日。
距離京城不遠也不近,生活卻是窮苦之極。
或者說,窮苦早已成為大明的常態。
大量田地被兼并,無田之人只能繳納驚人的田租,艱難地養活著一家老小。
豪紳不但把持著田地,更是把持著這里的經濟。
更與官府同流合污,坑害百姓。
不過令常寧縣百姓激動的是,數天前當地三個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士紳豪族居然被錦衣衛找到了罪證,并通通拉去菜市場砍了頭。
就連知縣與一眾官吏都被拿下砍了頭。
“殺得好啊!”
即便過去了數天,但城里依舊有叫好聲。
“那穆家的大少簡直不是人,玷污了我孫女的清白,才十五歲的孩子受不得屈辱跳河自盡。”
一個老頭抹著眼淚哭訴道:“我兒前去穆家討公道,竟被打了出來,他又帶傷去官府告狀,怎料那狗知縣早已被穆家收買,反咬一口不止還將其痛打了一頓,至今臥病在床。”
“那黎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做生意不如我,竟然趁夜放火燒我工坊,幸好我命好逃了出來,但一切都已經付之一炬,落得如今窮困潦倒的境地。”
一名中年人痛哭流涕,若不是如今黎家已經沒了,他都不敢現身。
剛入城,許青在馬車里便時常聽到百姓們的哭嚎。
而這還只是他聽到的,沒聽到的更是不知凡幾。
此刻他才明白這個時代是吃人的。
若不是有著皇帝的支持,自己怕也是寸步難行。
“看來合作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正這么想著時,外面又是傳來了議論聲。
“前知縣被抓走了,不知道新來的知縣會不會是個好官?”
“哼,天下烏鴉一般黑,估計比之前的狗官好不到哪里去。”
“那可說不準,之前不是錦衣衛來了嗎?”
“三大土豪劣紳和前知縣都被抓走砍頭,錦衣衛那可是陛下的親軍,說明皇帝陛下看到了這里,如今再派來的知縣定然不同以往。”
“你這么說倒是有道理,看來還是陛下英明,居然知道咱們常寧縣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希望如此吧!”
…………
馬車之中,許青抬頭望向了對面調侃道:“孫老,他們說你天下烏鴉一般黑哦!”
經過幾天的相處,幾人也是熟絡了許多。
宋應星瞥了孫承宗一眼:“話說,陛下讓孫老當一個知縣,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孫承宗在萬歷三十二年便考中進士。
天啟二年,便已是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隨后自請督師山海關外。
在關外四年時間,收復大城九座,堡四十五,更是練兵十一萬。
這樣的人物當一個小小的知縣,的確是大材小用。
孫承宗沒有在意許青的調侃,他看向了許青:“陛下究竟想要干什么?若是老夫沒猜錯,陛下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吧?”
對此他實在是費解。
宋應星與自己就不說了,畢竟自己之前已經沒有了職務在身。
可外面駕車的王國興如今可是指揮同知,從三品的大官。
還有前幾天大量錦衣衛進入常寧縣。
這一切,只為了一個人!
許青掀開窗簾,馬車外面還有著十幾人騎著馬圍在四周保衛著。
這里面有五名錦衣衛,還有數人是孫承宗的家丁,一個個孔武有力,雙目有神。
孫承宗的家丁可不簡單,說是家丁但其實都是跟他從戰場上拼殺下來的。
看著街道兩旁,那衣衫襤褸,臉色麻木的百姓。
許青重重地說道:“改變大明,甚至改變整個世界,這里或許就是起源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