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外面的風風雨雨城隍廟內倒是沒有受到影響,這里依然寧靜,楚州呆在這每天跟在廟祝身邊念經上香,無事時接待接待香客。
除了楚家事發的時候,他走出過城隍廟,去見了見,那名義上的父親,雖然他與這父親相處不過幾天,但是他自小的吃穿用度全都沒有缺過,所以他還是去見了。
只是曾經有些富態的父親,此刻卻已經枯瘦如柴,眼神兇狠,整個人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
他問過廟祝,廟祝說他父親的靈智已經被完全污染,成了一具只有本能的行尸走肉。
說難過,倒是沒有,只是有些感慨。
在之后楚州便再也沒有出過城隍廟,倒是縣令來過給他帶來了一些消息,他的父親餓死在牢中,直接化作了一攤灰。
楚家的家產也已經劃到了他的名下。
然后和廟祝談了幾句便愁眉苦臉的走了。
至于為什么楚家的遺產沒有被其他家奪走。
錢和命哪個更重要,這些家族是知道的,他們現在對楚家避之不及,唯恐步了楚家的后塵,哪里還會湊上去。
在城隍廟的日子也算過的瀟灑自在。
就是在城隍廟的范圍內頭皮覺得麻麻的感覺,像一股氣流壓在自己頭上似的,有可能是他的錯覺吧。
自從見了日游巡后,楚州對城隍廟內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特別是那只特別關照的山羊,可這只山羊除了吃就是到處蹦噠,有時候還會對著他來一下,莫名其妙的。
楚州在觀察山羊的時候。
廟祝也在觀察楚州,他發現這個青年的靈覺異常的強大,這也是他為什么會被水鬼糾纏的原因,這樣的天賦哪怕是廟祝都覺得十分的罕見,聰慧,有靈覺,且有耐心,并不覺得誦經枯燥。
這也是廟祝肯帶著楚州的原因。
廟祝的年齡已經很老了,他做了一輩子的廟祝也是時候找一個繼承人,而就在這時,楚州出現了,當然,廟祝并不強迫,他會在合適的時間內找他聊一聊。
畢竟這楚家完了,而楚家遺留下的家產夠楚州一人揮霍一輩子了,當一個富家公子哥還是當一個廟祝。
如果這是在未半只腳踏入神秘之前,楚州或許會選擇前者,但已經領略過真實世界且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后,他的選擇顯而易見。
只會是雙向奔赴的結局。
除此之外,廟祝知道,楚州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那條路才是真正的通天大道,真正的仙路,但這條路跟本不可能。
廟祝看向頭頂,覓仙尋道從來不講天賦與遠近而是講究緣法,仙道最是飄渺,與神道功德信仰,承其位格擔其責是兩條截然相反的路。
不用他說,這緣法有則有,無則無。
所以他依然帶著楚州熟悉的廟祝該做的工作,甚至將自己的畢生所學一點一點的交給他,楚州也全然接受。
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在過去。
直到寒露前的那一天,天氣在一夜入秋,寒風不斷是呼嘯,湖神廟中一位最為年長的工匠虔誠的為神像點上眼睛,這一刻湖神廟才算真正的完成,而也就在同一刻尋陽湖中一道身影緩緩的睜開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