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時,五城兵馬司的校尉們如狼似虎地闖入榮國府。
為首的周世安身著官服,身后跟著數十名披甲執銳的兵丁,氣勢洶洶地闖進了榮國府大門。
搜!給我仔細地搜!周世安大聲喝道,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抓拿嫌犯!
周大人,這是何意?我榮國府乃國公府邸,豈容你們這般放肆!
一道怒喝聲響起,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們轉頭望去,卻是賈赦面色冷若冰霜,雙手背后,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來。
周世安見到是他,當下也是笑著客氣了起來,拱手行禮:“我道是是誰,原來是賈恩侯賈大人!”
周世安臉上雖帶著笑,眼中卻毫無溫度,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
奉忠順親王手諭,捉拿窩藏逃奴的賈寶玉歸案!賈大人此舉,莫非想包庇罪犯不成?
賈赦目光掃向那紙文書,冷哼一聲道:
“周參贊好大的威風,僅憑這一紙手諭,便想在我賈府拿人。
且不說寶玉是否窩藏逃奴尚無定論,忠順親王此舉也未免過于逾越。
我賈府世代功勛,可不是任由他人隨意拿捏的。”
周世安微微瞇起眼睛,語氣卻依舊強硬:
“賈大人,忠順親王乃是當今圣上親封,位高權重,他所交辦之事便是為了維護律法綱常。
如今證據指向貴府寶玉,還望賈大人不要阻攔,以免落個抗旨不遵的罪名。”
“抗旨不遵?”賈赦仰天大笑,“周參贊可不要隨意扣帽子。
圣上向來公正賢明,若是知曉忠順親王如此濫用職權,隨意欺壓勛貴之家,恐怕也不會坐視不管。你這所謂的手諭,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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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禧堂內,賈母愁眉苦臉的正與王夫人、王熙鳳等人商議昨日之事。
賈母滿臉憂慮,重重地嘆了口氣:“也不知寶玉今日在宗祠內怎么樣了,可吃了什么苦頭?”
王熙鳳趕忙站出來:“老太太,您放心,寶玉安置得挺好的,住的地方也收拾得干凈,沒什么事兒。”
賈母一聽,轉頭就指責起王夫人,用拐杖狠狠杵了杵地,怒斥道:
“你呀!就是平日里沒管好寶玉,一味地慣著他,才讓他如今犯下如此大錯!
你瞧瞧,現在可如何是好?忠順王府那邊咄咄逼人,寶玉又被牽扯其中,如今昨夜來消息,璉哥兒說至今未找到那小棋官,咱們賈家這次怕是要面臨一場大禍了!”
王夫人委屈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趕忙說道:
“老太太,我也知道平日里對寶玉是有些溺愛了,可我也是心疼他呀。誰能想到他竟闖出這么大的禍事來,惹到忠順親王頭上去......”
王熙鳳在一旁趕忙打圓場:
“老太太,太太,事已至此,責怪也無濟于事。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再說了,還有各位老爺在呢!”
賈母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鳳丫頭說得對,可如今瞧這情形,忠順親王當真是不給我賈家一點臉面,擺明了是想拿寶玉開刀,打壓咱們賈家。”
王夫人哭著說:“要不,咱們去求求忠順親王,讓他高抬貴手,放過寶玉這一次?”
賈母怒哼一聲:“求?怎么求?讓誰去求?忠順親王那等心思,豈是幾句求情的話就能打動的?你當他會顧念往日情分,輕易放過寶玉?
一口氣說完,賈母氣得胸脯劇烈起伏。
王熙鳳忙上前輕輕給賈母順著背,安撫著老太太的情緒。
賈母緩了緩,又憾嘆了一口氣說:“要是玌哥兒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