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
太上皇怒極反笑,猛地指向殿外:孤還沒聾沒瞎!炮火都快打到乾清宮了,你告訴朕是宵小作亂?金陵城內三重軍衛呢?!都是擺設嗎?!
慶帝神色不變,只輕輕吐出兩字:下毒。
什么?!
太上皇瞳孔驟縮,身形微晃。戴權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攙扶。
練武營全軍中毒。慶帝語氣森寒,至于備武營
說著,他目光如刀刮向徐成:徐愛卿,你可知曉?
徐成渾身一抖,噗通跪地:
微臣......微臣罪該萬死!他抬起頭時,臉上滿是驚惶與不解:可微臣確實不知啊!今夜本該是練武營輪值,備武營駐守城外,一切如常
如常?慶帝聲音陡然提高,三萬大軍一夜之間土崩瓦解,這就是你口中的如常?!
徐成渾身發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微臣......微臣
太上皇見狀,眉頭緊鎖:徐成跟隨朕多年,忠心耿耿,絕不會參與謀逆。皇帝,此事恐怕另有隱情!
慶帝深吸一口氣,而后也無所謂了:父皇教訓的是。但徐成身為中軍都督,防務出現如此大的紕漏,難辭其咎!
徐成聞言,面如死灰,卻不敢辯駁,只是重重叩首:微臣愿以死謝罪!
現在不是論罪的時候。太上皇沉聲道,當務之急是如何退敵。
父皇教訓的是。慶帝突然笑了,那笑容在燭火映照下竟顯出幾分灑脫,不過這些跳梁小丑既然敢造反,必定做足了準備。
他隨意地彈了彈龍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輕松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三萬大軍一夜盡毀,練武、備武兩營戰力全無,眼下這皇城里,就剩下幾千虎賁軍
轉過身的瞬間,慶帝眼底閃過一絲鋒芒:
而且,守城軍械多半也被動了手腳。他隨手從御案上拿起一張弓,稍稍用力一拉——
啪!
弓弦應聲而斷!
連這宮里的備用弓都被人做了手腳。慶帝將斷弓往地上一扔,臉上笑意未減:怕是熬不到天亮了!
太上皇瞳孔驟縮,龍頭拐杖重重杵地:胡說!朕立刻調
來不及了。慶帝擺擺手打斷了太上皇的話,轉身望向北方。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宮墻,直抵千里之外的京城:只要京城不亂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整座宮殿都在震顫,梁柱間簌簌落下塵埃。
陛下!夏守忠驚叫聲中,慶帝卻紋絲不動,依舊凝視著北方,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風浪!
這話一出口,太上皇突然變了臉色。
他太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了——這哪里是在討論如何退敵?
——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你...你...太上皇顫巍巍地指著慶帝,突然意識到什么,龍目中閃過一絲驚恐:你在尋死?!
慶帝這才轉過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父皇說笑了。
放屁!太上皇猛地沖上前,一把揪住慶帝的龍袍領子,秦戩!你給朕聽好了——老子還沒死呢!這江山輪得到你來殉?!
這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震得殿內所有人不敢抬頭。
連慶帝都怔住了——自從登基后,已經多少年沒被父皇直呼其名了?
徐成跪在地上,突然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太上皇!陛下!微臣愿帶親衛死守宮門,為二位陛下爭取時間!金陵城內還有忠義之士,必能
不用了。
慶帝輕輕掰開太上皇的手,龍目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荒唐!太上皇氣得胡須都在顫抖,你是一國之君!豈能
報——!
一聲急促的通傳打斷了他的話。
只見一名虎賁軍校尉滿身血污沖進殿內:叛軍已攻破西華門!韓將軍正率親衛死守,但恐怕
慶帝神色不變,只是輕輕點頭:朕知道了。
然后,他轉身,面向殿外火光沖天的戰場,緩緩抽出腰間天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