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是,副官從艾爾蘭德的話里聽出對方準備將位置傳給自己的意思,這就讓他更不可能支持王庭了。
艾爾蘭德要是現在倒了,身為副官的他只會連帶著一起倒霉,到時候別說是繼承將軍的位置,連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
一瞬間,這位副官的心就被巨大的權力欲望占滿了,什么王庭,什么亞特蘭蒂斯對他來說都成了屁。
他乖乖站在艾爾蘭德旁邊,繼續向這位老上司請教。
“噢,這么快嗎!”
馬丁正和亞瑟、戴安娜商量咸水國接下來應該怎么走,就聽到維科到了的消息。
“你們兩個繼續,我去會會這位侍衛長,看他是否給我們帶來了驚喜。”
馬丁起身離開,讓亞瑟和戴安娜繼續處理咸水國的事情。
和維科談判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亞瑟和他的關系太近,很容易被私人關系影響,從而被誤會。
戴安娜亞馬遜人的身份太過敏感,很容易被拿來做手腳。
咸水國的人和亞特蘭蒂斯仇恨太深,再理智的人也不可壓制這種血海深仇,用理性為咸水國爭取最大利益。
算來算去,只有馬丁這個曾經在那亞特蘭蒂斯室面前出現過的人,最為合適。
戰斗雖然結束了,但戰場尚未清理完成,所以兩人見面的地點只是一處戰壕的深坑當中,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馬丁穿梭在戰壕當中,看著正在清理尸體的戰士和民夫,心中默默嘆氣。
咸水國的人已經習慣了生活的殘酷,每次戰爭結束,他們并不會分別安葬尸體,而是把戰死的人直接往地熱裂縫當中一扔,連帶著心中的痛苦和尸體一同化作灰燼。
這個世界用殘酷來對待他們,他們也就用殘酷來回應這個世界。
這是咸水國的人第一次如此仔細的清掃戰場,他們將咸水國士兵的尸體分辨出來,寫下名字,準備把這些人火葬,將骨灰送到他們家人的手上,或者集體葬在一起。
漫長但必須的收斂方式,迫使咸水國人一遍遍回憶戰場上發生的一切,擊穿了他們用倉庫為自己編織的外殼。
戰場上彌漫著抽泣的聲音,有的戰士認出了自己的同鄉,有的民夫認出了自己的親人,他們或是嚎啕大哭,或是默默抽泣,這樣的情緒不斷上升,即使是在海底也形成慘淡的愁云,讓人心生感傷。
憤怒的火焰被悲傷熄滅,他們全身心為逝去的親人哀悼,甚至遺忘了向亞特蘭蒂斯人復仇。
他們只是粗暴的將亞特蘭蒂斯人的尸體堆在一起,沒有去為他們整理遺容,但也沒有做更加侮辱的行為。
這已經是咸水國人的極限了!
馬丁為戰場上的犧牲者哀悼,同時也為生者的行為感到高興。
殘酷是一把雙刃劍,人們揮舞這把雙刃劍進攻敵人時,同時也會劃傷自己。
盡管人們為了面對生活,不得不經常揮舞這把雙刃劍,但這并不意味著咸水國人就要習慣這種殘酷,而那些習慣了殘酷的人卻能置身事外。
“果然是你!”
當馬丁走進戰壕坑,維科立刻就站了起來,目光復雜的看著走進來的馬丁,質問道:“我記得你說過不會主動插手海底的事情,讓亞瑟來解決這些。這算是違背你自己許下的承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