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與瘦削男人的交鋒極其短暫。
對方幾乎是一擊即退,在發現自己不是對手之后,便瞬間做出決斷,吐出霧光拖延時間的同時趁機逃離。
以至于當趕來支援的冒險者們,沖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逃到了窗邊。
就像是其能夠躲過旅館內眾多冒險者的感知,不聲不響潛入杰夫的房間那樣。
對方似乎擁有著某種隱匿的能力,在脫離眾人視線后,就不見了蹤影。
嗡——
戰斗結束,方才為夏南提供琴聲激勵的半身人,也跟著冒險者們一同進入了房間。
背后的迷你魯特琴甚至還顫著余音。
并沒有和眾人一起追向窗邊,阿爾頓徑直來到了床鋪旁。
從懷中取出一個裝有灰色液體的小玻璃瓶。
瓶中藥水的分量,只有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搖晃著,將其一股腦灌進隊長的嘴里。
或許是藥效出眾,也可能是因為那個瘦削男人的遠離,杰夫左腿平整斷裂的傷口,失去了無形力量的支撐,開始如泉涌般流血。
半身人則非常熟練地取出醫療工具組,消毒、止血、纏繞繃帶。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便利落完成了緊急治療。
杰夫原本蒼白痛苦的神色慢慢平息。
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也舒緩了下來。
但雙眼仍舊緊閉。
“剛才那個……是什么鬼東西?”
有衣物凌亂的冒險者,望著窗外逐漸在晨光下消融的夜色,后怕地問道。
那種潛匿身形的能力,如果將襲擊的對象換成自己,他恐怕也只能如杰夫那樣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
“蒂姆,是蒂姆!”
忽地,一位最先趕到房間,因此望見了男人全貌的冒險者,大聲道。
“蒂姆?”突然從對方嘴里冒出來的陌生名字,讓夏南皺起了眉頭。
“對!”那名冒險者神色思索,似乎在腦中對照著兩者的形象,然后才又確定地點了點頭。
“雖然皮膚不知道為什么變成這樣,看起來也滄桑了許多。”
“但肯定是他!”
“以前我經常和他一起打牌,通宵的那種,不會認錯的。”
說著,這位冒險者仿佛又想起了更多關于蒂姆的細節。
“蒂姆曾經也是一位冒險者,實力相當不錯,雖然還沒到職業者那種程度,但也遠比我們這種底層強多了。”
講到一半,對方突然看了一眼身旁已經收劍,一臉認真看著自己的夏南,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冒險者一行,他干了挺多年,應該也攢了不少錢,結婚之后就退休了。”
“但聽說……最近生活不是很順利,老婆女兒都被逼的搬到城外。”似乎是怕別人懷疑他為什么知道這么多,這位冒險者又補了一句,“我之前聽我幾個經常去滿袋金的朋友說的。”
“然后呢,這個蒂姆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不關心幾人間的齷齪,夏南追問道。
“奇怪……倒是沒有吧。”聞言,對方只是思忖著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也挺長時間沒在卡蘭福爾見過他了,之前還以為是重操舊業,到外面出任務去了。”
“沒想到……”
將這些信息記在腦中,夏南默默回想著方才戰斗中的場景。
蒼白發青,毫無生機可言的膚色、死人般灰白沒有焦點的眼眸,再加上突然起效的木劍【青松】……
“看來這個蒂姆似乎已經成為了某種不死生物?”
他在心中思慮道。
又記起剛才進門時的看到的畫面,不由轉身,向床邊的阿爾頓問道:
“杰夫怎么樣了,有沒有事?”
半身人剛才那套動作頗為嫻熟,顯然有過處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