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為什么想不到…
因為地點實在是太奇怪了!
由于兼職的原因,重枝汐來練馬區這片別墅區跑了幾十趟了,知道剛才原野司走出來的那棟別墅,是主人家專門弄成轟趴館招待客人的,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人預約,像她下午結束給學生補習的時候路過這里,基本上都能聽見里面年輕男女嘈雜的狂歡聲。
這其實很正常,畢竟自己身邊就有不少同學愛來這種地方,如果不是她手頭拮據,其實也對這里挺好奇的。
只不過原野司來這種地方…
就有點意想不到了。
因為同樣住在池袋的破舊公寓樓里面,前段時間還想燒炭自殺,結果幾天不見竟然開上了這種一看就很貴的高級轎車,還跑到這種地方來玩…
“可能是為了放松心情吧。”
重枝汐在心里這樣替他解釋。
但她還是有點如坐針氈。
畢竟初次見面時,這位原野先生的精神狀態似乎就不太對勁,又是踹拖把又是扔盆的,哪怕聽見自己說他壞話也還跟個沒事人一樣非常禮貌。
這正常嗎?
這很不正常的好吧!
那些電視報道的無差別殺人犯原本受了刺激都很正常,基本上都是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后才突然暴起襲擊。
重枝汐上次見面的時候雖然感覺原野司很正常,甚至還有一層公務員的身份濾鏡,可事后仔細想想還是感覺有點害怕,萬一人家當時記恨在心只是沒表露出來,貌似也很正常的吧。
按電視劇里的狗血展開,就算這個時候原野司對她突然說一句跟我一起走吧,然后猛打方向讓車子來個死亡翻滾,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摁下自己的安全帶按鈕,讓自己飛出車外在馬路上滾骨碌碌滾個十七八圈滿臉是血把頭都摔掉,好像也是有可能的。
重枝汐越想越緊張,不停地吞咽著口水,合攏的雙腿也不自覺間扭動著,整個人如坐針氈,好像屁股下面坐的不是真皮座椅而是塊燒紅的烙鐵。
開著車的原野司也很快注意到了她的異常動作:“重枝同學,怎么了?”
“啊?沒,沒事!”
重枝汐忙不迭的搖著腦袋。
原野司有些不解,不太明白這孩子是天生性格膽怯還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但想了想后覺得可能是后者。
應該還是原身自殺的問題。
但這孩子的反應也夠過激的,日本自殺率這么高,也不至于這么緊張。
“重枝同學是過來打工的?”不管怎么說,看著這孩子如芒刺背如坐針氈的模樣,原野司還是打算緩和氣氛。
“是…是的,我在這邊剛好有做家教的兼職。”重枝汐目視前方如實道。
“我記得你是快畢業了吧?”
“對…對的,已經在實習了…”
“那怎么還在做兼職?練馬區距離池袋那邊還挺遠的,而且今天不是工作日嗎,應該不會影響正常工作吧?”
“我…我暫時還沒有簽企業…”
重枝汐說這話時微微耷拉了些腦袋,癟了癟嘴,聲音也變小了許多。
“是沒遇見合適的嗎?按理說校招的企業已經很不錯了,要比自己在社會上找的話好的多。”原野司聞言不禁有些驚訝,瞥了眼后視鏡里的重枝汐。
日本的校招還是挺靠譜的。
最起碼不至于為了所謂了就業率讓那些招刷盤子洗碗的餐館進來招人。
而且工科類的都有企業合作對象。
東大和慶應這種頂尖學府就不用說了,即便是像原野司的母校東京農工大學這種二流大學,校招時也有不錯的企業招聘,而且薪水還很可觀。
如果不是原身喪失了當上層社畜的理念,其實公務員也不是唯一出路。
然而重枝汐的小臉上卻浮現出了種難言的神色,兩只手掌也下意識絞在一起,似乎是有難言之隱,猶豫半天才囁囁道:“那些企業很不錯的,只不過薪水方面還沒有達到我的預期…”
聽見這話,原野司挑了挑眉。
薪水沒有達到預期?
據他觀察來看,重枝汐大概率不是東京本地人,否則大學快要畢業時期不可能租房,家庭條件也不可能多優渥,要不然怎么可能看著一副上了五年班的社畜模樣,眼圈黑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