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掃一眼已經從愿望清單上知道了黑崎織月的目的,但他還是很配合對方的問道:“那究竟是為什么呢”
“因為愛情。”
“……”
“聽母親說,在他們兩個還沒結婚之前,那個男人為了追求母親會每天跨越三十公里見她一面。”黑崎織月抵住他胸前的波瀾壯闊驟然從貼附挪開。
“而且從來不空著手去,要么是帶一串山編織的手環,要么就是從海底撈出來的奇怪貝殼,有時候還會拿出打漁好不容易賺來的薪水買一盒鏡餅之類的點心,小心翼翼捂在懷里。”
“挺浪漫的。”原野司評價道。
“我也覺得很浪漫,但我不怎么相信,直到母親拿出他們曾經的照片。”
黑崎織月抿了抿嘴唇繼續道:
“照片上的母親很年輕,而且漂亮的不行,是個絕對的美人,在附近幾個村子都遠近聞名,而那個男人雖然不算多帥氣,但看著就很樸實可信。”
“然后他們就在一起了”
原野司當然能猜到結局,鄉下的愛情很淳樸,起碼在一開始是這樣的。
“是啊,被雙方父母和村子里其他的祝福下在一起了。”黑崎織月先是薄唇微微勾起笑了片刻,然后在幾秒后收斂起了剛才的笑意:“直到有了我。”
“你應該知道的,日本是個重男輕女的國家,而在北海道這種經濟落后文化水平很低的村子里,情況更甚。”
“因為沒辦法充當勞動力”
“是,也不是。”
黑崎織月略作思索了下,又重新對上原野司的視線,沉吟片刻后才開口道:“海女這種職業,我想你應該也聽說過,就是從事潛水捕撈的女性。”
“這個職業直到現在還存在,就在村子里,只是不如我小的時候人多。”
“如果能成為海女,長大后也能作為家里的勞動力,不至于只是個吃白飯長大的孩子,就算重男輕女的觀念比較嚴重,其實也不會對我太過分。”海女這個職業聽著雖然浪漫。
但實打實的是個高危職業。
不帶任何安全措施的徒手潛水尋找貴重海產,可不是憋個氣到水下睜個眼,然后扒到東西就上岸那么簡單。
這職業危險性極高。
下海就碰見鯊魚也不是沒可能。
“但你有哮喘病。”原野司耐心傾聽的同時也替她補上了最后一塊拼圖。
“是啊,海女聽著好聽,實際上又沒有任何潛水設備,只是因為擅長只身潛水而冠名,但我這樣的身體別說是在水下憋氣了,陸上也不怎么行。”
“再加上那個男人對他的父母極其愚孝,后來又染上了賭癮,在外面欠了一大筆賬,也就是在我三歲時有一堆人上門催賬之后,一切就都變了。”
“他開始變的易怒,從罵人到摔東西,再從摔東西到打人來發泄情緒。”
“哪怕對于曾經最愛的母親,動起手來也毫不猶豫,反而好像真應了那句打的越狠愛的越深一樣,即便有了那兩個孩子,之后也從來沒停止過。”
“但我知道那不是愛,那只是母親的愛在退讓,然后因退讓愈發放肆。”
“愛的時候一件一件的脫,不愛的時候一拳一拳的打,這或許是就是男人變心的真實寫照,而且無論是在老家的村子里,還是東京那座大都市里面,都不是個例,只是在我身上而言記憶更加猶新,畢竟我也被迫經歷。”
黑崎織月的聲音很平緩,就仿佛她只是一個看客而已,但她已經被原野司暖熱的手卻在說話期間就不由自主的攥緊,明顯內心沒有表面上平靜。
其實她算不幸也算幸運。
畢竟人生的分水嶺是羊水,在原生家庭已經差勁到了這種地步還能逃出去,就已經是一般人所難以企及的。
只是聽她講述完她的悲慘經歷之后,原野司還是發表了不同意見:“從家暴群體直接上升到男性的范圍,是否有失偏頗,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