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機平穩的駕駛下,兩輛黑色的豐田世紀緩緩開出別墅區,往池袋方向駛去,而原野司則側過臉看向車窗外,在玻璃上看清了更清楚的自己。
與十年前的自己相比,歲月在他的臉上的確留下了痕跡,與之前相比更加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就是最好的例子,而鬢旁摻雜的白色發絲和更加深邃的眼神,讓他有種沉靜和洞悉世事的了然,以及看透了太多的淡然感。
沒錯。
已經過了十年。
時間就像握在掌心的流沙,它流逝的速度是任何人回過頭都會感慨的迅速,總感覺生活還沒有過了那么久。
這十年的步伐。
他走的很堅實。
事業工作平穩轉段,五年前從東京都議員的位置參與民選,出任東京都副知事,分管勞動保障、住房建設和道路管理方面,一年前卸任,隨即選舉進入眾議院,成為一名國會議員。
經濟財務持續向好,高質量發展推進資產累積,通過人脈關系的不斷投資和這些年時不時完成一些愿望的獎勵,截至兩個月前,原野司讓他的財務助理統計了下,光是目前可以抽調的流動性資金都達到了將近三千億円,而在其他方面,諸如各種基金會和上市株式會社的市值換算,累計則更多,毫不夸張地說,按日本現在中產階級的消費,恐怕上百代人花不完。
時至今日,原野司的年齡已經來到了三十五歲,雖說在現代社會他的年齡不算大,甚至可以說是剛剛步入壯年時期,但他身上卻有種令人無法忽視的暮氣,就像與世界所割裂一般。
這當然是事出有因的。
原因也自然來源于生活方面。
財富與權勢,這種令人著迷的東西東西隨著時間的積累,原野司掌握的越來越多,但等到真的體驗過后卻發現也就那么一回事,就像錢這種東西多到一定程度其實也就是一個數字。
當然了。
原野司還不至于矯情到懷念以前沒錢的日子,沒有經濟基礎肯定不行。
在熟悉或者知道他的人來看,原野司身為國會議員,又掌握著常人難以企及的財富,人脈與勢力也因為背靠妻家和金錢鋪路而廣闊,完全可以說是走上了人生巔峰,憑借他現在的積累,哪怕是想競爭首相也完全可能。
但眾所周知,屹立潮頭之上雖然是風光無限,但風險同樣也是無限的。
起碼就近兩年來,就有其他在行政方面的家族對他屢次打壓,而掌握著日本財富近半命脈的財團同樣也對他虎視眈眈,畢竟原野司的錢多到花不完,用來投資則是在競爭市場份額。
如果原野司真的想要做成一番事業,其實也不是沒有能力去付諸行動。
財團又怎么樣。
步入內閣也并非鏡花水月。
但事實是沒有必要。
原野司既不是擁有一腔抱負想要在日本開創事業服務國民的人,也沒必要為了再多一些財富去跟財團那群瘋狗把狗腦子打出來,所以他最近才激流勇進選擇了自污,在國會召開期間提出了那個明顯不合法律的提議案。
自污是為了自保,畢竟權利場上沒有他想要的東西,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樹敵也沒意思,有自保能力就行了。
這十年來光是家事就足夠頭疼。
也沒閑心去操心其他事。
原野司凝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雨景,只感覺心里疲倦,隨即便收起了其他的思緒,轉過頭開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