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全家。
屋內。
王田全悶頭抽著旱煙,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孩子他爹,澤兒躲在屋里好幾天了,送去的飯菜一口沒動,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
王田全媳婦站在門邊,眼里滿是憂色。
“餓幾天,死不了人。”
王田全重重磕了磕煙袋鍋,火星子濺了一地。
王田全媳婦嘆了口氣。
自打張家迎親時要什么上轎錢,鬧得親事黃了,小兒子就像丟了魂似的,整日把自己關在屋里,連書院都不去了。
剛開始王田全媳婦還當孩子是怕被人笑話,這才由著他躲幾天。
可誰曾想居然是為了那張家姑娘。
“孩子他爹,要不...”
王田全媳婦猶豫道。
“慈母多敗兒。”
王田全“啪”的一聲,將煙袋拍在桌上,“五十兩銀子已經打了水漂,再來一回,咱家就是砸鍋賣鐵也填不上這個窟窿!”
“是這么下去,澤兒出個好歹怎么辦是好?”
王田全媳婦滿心擔憂道。
王田全神情陰晴不定。
雖然他也惱怒子不爭氣,可到底是親骨肉,哪能真看著他作賤自己?
“對了,要不找鎮長,讓她勸勸澤兒。”
忽然,王田全媳婦靈光一閃,開口說道。
“找鎮長,還不如找老鎮長呢。”
因為上次退聘禮的事情,王田全對周明珠多少有些微詞。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老鎮長最會開導人了。”
王田全媳婦眼前一亮道。
“自打新鎮長上任,老鎮長都多少年不管事了,再說了這點小事,不至于麻煩老鎮長他吧!”
王田全猶豫道。
“你這說的什么話!兒子都三天不吃不喝了,這還是小事?你覺得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兒子的性命重要?”
王田全媳婦急得直跺腳道
“好好好,我去問問還不行嗎?”
王田全無奈地站起身。
作為土生土長的旮旯鎮人,他自然清楚老鎮長是什么人。
不管小鎮的鄉親誰開口,老鎮長都不會坐視不管。
畢竟。
老鎮長就是那樣的人。
總是熱心的幫助小鎮的人。
……
另一邊。
“老鎮長,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周明珠突然站起身,目光堅定道。
“你想怎么做?如果你只是想讓張家退還聘禮,我勸你三思,畢竟這件事你已經做了決定,若是再反悔的話,只會讓人以為我們旮旯鎮的人不講信用。”
步凡慢條斯理地斟著茶。
“可是..”
周明珠咬著下唇。
這些天,小鎮里的閑言碎語,說她不在意那才有假。
“可是又能怎么樣?張家這事,權當給你提個醒。”
步凡搖搖頭。
他怎么感覺周明珠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就只能由著鄉親們罵幾天了。”
周明珠頹然坐回石凳,肩膀垮了下來,她也明白她如今就是小鎮的招牌,一舉一動都代表了小鎮。
“放心,也就是私底下說說而已,等秋收忙起來,誰還顧得上說這些閑話?”
步凡給周明珠續了杯茶,輕聲寬慰道。
“也只能這樣了。”
周明珠輕嘆一聲,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
可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差點忘了,老鎮長,你新作呢?”
周明珠抬眸看向步凡。
前兩天就是交稿的日子,偏偏遇到王田全家的事情這才耽誤了。
“這...過兩天,現在已經完成大半了!”
步凡的茶壺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其實他壓根就沒動筆。
“那我再給你兩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