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是家里的小妹,負責往紙板上抹糨子,她的哥哥和姐姐負責軋條子,做完后交給賈張氏糊燈籠,最后一道工序“穿絲上蠟臺”就由棒梗完成。
這一環節中,粘蠟臺的要求最高,必須粘平整,不能歪斜,蠟臺一旦歪了,就點不著蠟燭了。
結果在全家人的努力下,一個個公雞、小白兔形狀的燈籠就做成了。
棒梗的心情沉重,他緩緩將精心制作好的燈籠置于一旁,凝視片刻后,終于鼓起勇氣,聲音低沉而猶豫地開口:
“奶奶,我……我不想參與上山下鄉了。您老人家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讓我能留在城里?”棒梗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掙扎,那份初時的熱情與沖動,如今已被對未知艱苦生活的恐懼所取代。
賈張氏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與無奈。她何嘗不想留住棒梗,但現實卻如鐵石般堅硬,不容他們祖孫二人輕易改變。
“孩子啊,這事兒哪是咱們說改就能改的。”賈張氏輕嘆一聲,語氣中滿是無力感。
她知道,棒梗已經正式報名參加了上山下鄉,街道辦的通知書也已塵埃落定,明年春暖花開之時,便是他踏上征途之日。
此刻的反悔,無異于是徒惹麻煩,給自己找不自在。
然而,面對棒梗那充滿期盼的眼神,賈張氏還是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盤算,希望能找到一絲轉機,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希望。
賈張氏能有什么辦法,她只好等秦京茹下班回來,與她商量一下,期望想個法子,能留下棒梗。
結果,秦京茹一踏進家門,便毫不客氣地對著賈張氏一頓數落:“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事情定了還能變卦?”
秦京茹心里頭其實早就樂開了花,對棒梗主動選擇“上山下鄉”這條路暗自慶幸。
畢竟,她的飯碗原本就是懸在棒梗接班這根線上的,眼瞅著他即將達到接班的年紀,她那份岌岌可危的工作更是讓她寢食難安。
如今,棒梗自己送上門來,主動請纓去農村鍛煉,秦京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怎會讓他有絲毫反悔的念頭?她非但不勸阻,反而暗中推波助瀾,生怕這到手的“機會”飛了。
棒梗一聽秦京茹的當場拒絕,臉色驟變,堅決地表示反對:“小姨,我那是一時沖動,家里就我一個男丁,萬一在外頭有個閃失,家里可怎么辦?”
這番話直擊賈張氏的心底,她最為憂慮的正是這一點。老賈家這一脈,全靠棒梗這根獨苗延續香火,若他有個三長兩短,家族血脈豈不是要斷送在自己手上?想到這里,賈張氏不禁憂心忡忡。
賈張氏萬般無奈,只能低聲下氣地向京茹懇求:“京茹啊,就算你不為棒梗的未來打算,也該念及你那命苦的姐姐吧?你可是廠里的gwh成員,總該有些門路,幫幫我們,想想辦法……”她的聲音里滿是懇切與期盼,希望京茹能念及親情,伸出援手。
秦京茹其實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不過她也不能明著不管這一家老少的死活,否則她到手的工作崗位也會保不住。
“嬸兒,你別急,這樣您讓我考慮考慮,先想想轍成嗎?”
賈張氏與棒梗聞言大喜,“好好好,您多費費心。”
晚餐過后,秦京茹靜坐片刻,心中似有千頭萬緒,終是起身,步向后院,目標直指許大茂的居所。
“請問,大茂哥在家嗎?”她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屋內,許大茂正與婁曉娥共進晚餐,氣氛溫馨。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打破了這份寧靜。婁曉娥眉頭微蹙,言語間帶著幾分不悅:“秦京茹這么晚尋你,究竟所為何事?”
許大茂也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