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于直接上門拜訪這一念頭,安五爺并非未曾思量。他深知劉之野性情高潔,正直不阿,恐自己貿然造訪會擾了恩人的清凈,或是讓這份純粹的恩情沾染了世俗的塵埃。
于是,他選擇了更為含蓄的方式,以默默守候代替直接言謝,希望能在不經意間,讓這份感激之情以另一種形式傳達給恩人知曉。
今日,安五爺照例在此稍作停留,指尖輕彈,一支香煙便悠然燃起。
此刻,95號大院內,一道身影匆匆而出,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安五爺目光一凝,那人他并不陌生,正是閆埠貴閆老師,步履匆匆,似有急事。
“嘿,五爺,您來得正是時候,我正愁找不到車呢!”閆埠貴一眼瞥見安五爺,臉上瞬間綻放出喜色。
安五爺見他神色焦急,連忙詢問:“閆老師,這是遇上啥急事兒了?“
閆埠貴急得直跺腳:“五爺,您可得幫幫我,我家老二媳婦眼看就要生了,這大晚上的,車都叫不到……“
安五爺一聽,二話不說,手中的煙蒂隨手一扔,急道:“哎呀,這可是大事,一刻都不能耽誤,快走,咱們這就去醫院!“
閆埠貴感激涕零:“真是太謝謝您了,五爺!這么晚還麻煩您,真是過意不去……“
安五爺打斷他,催促道:“閆老師,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顧得上這些客套話?救人要緊,感謝的話以后再說,快將你兒媳婦抬上車!”
四合院的門檻太高,三輪車難以逾越,閆埠貴便領著安五爺徒步踏入了前院。聽見院里的動靜兒后,引得閆解放神色匆匆地迎了出來,他一臉焦急地詢問:“爸,車有著落了嗎?”
“哎呀,這不是安五爺嘛!”閆解放的目光落在了安五爺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與尊敬。
盡管安五爺以蹬三輪為生,但在南鑼鼓巷這一帶,他的名聲可是響當當的,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對他頗為熟悉。
安五爺對他笑著點點頭。
屋內,于莉正經歷著二胎的艱辛,今天不慎間動了胎氣,此刻她痛楚難當,臉色蒼白如紙。
“哎喲!這疼痛簡直要了我的命!”她緊咬牙關,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抑制的顫抖。
“媽,我真的好疼啊!”她向身旁的婆婆求助。
三大媽摸著于莉的頭,安慰道:“小莉你忍著點啊,馬上就來車,咱們去醫院就好了,別怕!”
閆埠貴立即著手安排三大媽坐三輪車照顧著于莉。
他自己和閆解放則騎自行車隨行,又安排老大閆解成用劉之野家里的電話給劉之泰去了個電話。
閆家出這么大的事,街坊鄰居們也都過來幫忙,這人多力量大,眾人小心翼翼地將于莉就抬上了安五爺的三輪車。
安五爺不愧是老把式,三輪車疾馳而穩,短短二十分鐘內,一行人已抵達協和醫院。
協和那邊,內科的權威主任劉之泰,一接到閆解成的緊急求助電話,他們兩家關系莫逆,于情于理都要幫忙,便立即行動起來,沒有絲毫耽擱。
他首先迅速撥通了婦產科的電話,但心中仍覺不夠穩妥,于是決定親自前往婦產科一探究竟。
有了劉主任的親自介入,婦產科自然給予了極高的重視,他們甚至不惜將剛返家的王友芳主任緊急召回。
王友芳,如今已是協和醫院婦產科的領軍人物,林主任年事已高,精力漸衰,這些年都是王主任在獨當一面,撐起了婦產科的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