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的時候,在小鐵桶的里面放上水、白糖、玫瑰露等香料,小鐵桶的周圍填充上碎冰塊兒,然后蓋上蓋子,來回地拉動繩子,讓小鐵桶在冰塊中間不停轉動,使桶里面的白糖玫瑰水混合均勻并迅速冷卻成仿佛雪花一般的冰碴。
制作的人還要用竹板在桶壁上刮冰凌,賣的時候就用鐵笊籬從桶里撈取冰碴和冰凌,裝入小碗,讓客人用小勺舀著吃,不僅清涼,而且香甜可口,算賬的時候論碗計價。
吃完雪花酪,父女倆便不在耽擱,時候不早了,一家人還等著他們回去吃午飯呢!
劉之野滿身大汗地踏入家門,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他徑直走向前院,只見老爺子正悠然自得地站在井邊,用木桶從井中汲出清冽的井水,為那圓滾滾的西瓜降溫。
盡管家中已接入自來水,但在炎炎夏日,井水那份自然的涼爽,仍是家中自來水無法比擬的。
這年月,老百姓消夏的最簡單方法,就是用“井拔涼”。
老京城的水淺,挖一丈左右就見水,兩三丈就是深井了。
新從井中打上來的水,清澈冰涼,老京城人稱之為“井拔涼”,這可是老京人的天然降溫寶貝。
如果是干體力活的人,從井中打水喝,就是享受。一口喝下透心涼的井水時,從頭到腳,全身汗毛孔都會突然收縮。
夏天悶、熱交雜著,晴天是干熱,陰天就悶熱,西瓜是最解暑的,這時候的西瓜主要是“黑蹦筋”,還有“大三白”、“綠三白”、“花皮瓜”……買了瓜,就用盆兒接上涼水鎮著,泡上三四小時,中間要換換水,把瓜泡透了。
“爺爺,這是剛摘的瓜嗎?”劉之野蹲下來,輕輕拍了拍一只瓜,瞅了一眼瓜蒂道。
老爺子年近九旬,歷經風霜的臉龐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大病初愈后,他的身子骨兒、聽力大不如前,眉頭微蹙,似乎努力捕捉著孫子的聲音:“嗯?你說什么來著?”
劉之野提高音量,重復道:“爺爺,我問這瓜是不是剛摘的?”
老爺子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仿佛被什么觸動了記憶,緩緩說道:“哦,瓜啊……對,你大伯剛才來過,說咱們村今年的西瓜收成特別好,家家戶戶都樂呵著呢。”
“別瞅了,這西瓜是剛鎮上,你娘做好了飯就等你父女倆回來呢!”
“得嘞!那咱們吃完飯再吃!”劉之野就著泡西瓜的井水洗了洗手,涼涼的很是舒服。
索性,他將衣服一脫,光著身子就用井水沖起了涼。
老爺子急眼了,立即勸阻他道:“哎哎,胡鬧!這一冷一熱的你別把身子給整出毛病來!”
屋里的鄧茹聞聲出來,就看見了這一慕,也立即數落起劉之野的不是來,“你說你,都四十歲的人了,還這么沒輕沒重……”
這兒子不管是多大歲數,在她娘心目中估摸著還是孩子。
劉之野對她報之以傻笑,“媽!今兒中午做啥好吃的,你大孫女考上高中了,咱們是不是得慶祝一下?”
這一說起劉淑賢,鄧茹就止不住臉上的笑意,這孩子是她唯一從小看到大的孫子孫女輩,祖孫倆最親。
等有了劉文劉武的時候,他們的姥爺姥姥也就來了劉家莊里隱居。
閑來無事的二老,就幫著照看起了這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