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永定河上建有木板橋的村子都有負責搭橋拆橋的“橋會”,每年快要開河的時候,為防止橋板被沖走,“橋會”的人都要日夜巡檢。
如果是“惡開河”,就要依次向下游報警,以便不失時機地拆去橋板,避免遭受更大損失。
不過,解放后在永定河上游修建了一系列的水庫,特別是修建了攔河閘之后,“惡開河”的現象就比較小了。
…………
在咱老京城,過了立春就該“開門大走”了。
人們貓了一冬天,身上都發皺了,到外頭過過風,透透氣兒,抻抻胳膊拉拉腳兒,活絡活絡筋骨。
遠處看看山泛青兒,河邊瞅瞅冰化水兒,老陽兒是暖和的,風是軟乎的,地氣往上返了。
土里活物睡醒了,魚浮水面吐泡兒了,沿河的柳枝染黃了——吃春餅,咬心里美蘿卜,打過了春牛,往下,人們就要聯袂“春姑娘”,演繹春天的故事嘍!
劉之野小時候聽他父親講過,清末那會兒京城的春場就在他們原先的家——東直門外,
春風從東方來嘛!
立春前一天,順天府要派官員到春場舉行迎春活動,為立春打春牛墊場子。
這一天,衙府一干人馬鳴鑼開道,沿街高喊“春來啦,迎春嘍”,招來民眾跟在后頭一起喊,一路來到春場。
但見場中央立著一領新席卷成的席筒,早有地方官在此守候。
焚香行叩拜上蒼的禮儀后,衙府官員一聲“迎春嘍”,一衙役便接過一席簍兒,往席筒里徐徐傾倒……
場上立時安靜下來,不一會兒,只見席筒里升起了雞毛,一根,兩根……頓時一片歡呼:“春到嘍!”
大軸戲是第二天的打春牛,順天府一把手兒(府尹)該出場了。
打春牛鞭打的不是真牛,而是泥塑牛;原意也非鞭打,而是晃著鞭子吆喝春牛,讓它拉犁翻地鬧春耕。
據說把泥牛打得越碎越吉利,把碎塊兒弄回去墊牲口棚、豬羊圈,能六畜興旺,五谷豐登。
說春天到了,其實沒真到。
立春是個天文學概念,從氣候學上講,這會兒在夏國真正進入春季的,只有夏南地區,京城地區還差一大截子呢,氣溫還在上個季節里。
這時“倒春寒”在所難免,常常猛孤丁地殺來一股子寒流,咔嚓一下子又回“三九”了,脫掉的棉衣裳還得穿上。
好在這樣的時日不會持續太久,春總會重回大地的。
剛建國那會兒,鄉村比城里頭得到的實惠多,鄉村擁有廣闊的天地嘛!
這地一解凍,誰家有大車的就能刨黃土往城里賣了,那可是無本生意。
這年月,黃土可是主要的建筑材料之一,京城里可不允許人們隨便挖土。
趁沒到春耕大忙,老爺們兒再出去打打短工、耍耍手藝也能掙點兒。
去年秋里收的長脖兒雁高粱穗稈兒,擱一冬天干透了,正好穿鍋蓋拴淺子,也能賣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