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橋附近河面上,解放軍救災部隊臨時搭建了一座的舟橋。
所有過河的車輛只能排著隊,依次緩緩通過。
舟橋畢竟不如固定的橋梁穩當,李班長格外小心謹慎地駕駛著汽車,度過了這條寬闊的大河,繼續向北河省境內挺進。
沿途上,不少村莊都有房屋倒塌,剩下了殘墻斷壁。還看到有的鄉間土路上牲口倒斃,路面斷裂……。
閆解曠和李班長輪流駕駛著汽車,一路顛簸晃蕩,感覺不出來是路面不平還是余震在作祟。
此前,李班長曾經多次開車來過喬頭,但這次駕車的感覺與以往大不相同。
中午之前,他們終于進入了喬頭市區。
映入眼簾的都是殘墻斷壁和倒塌的房屋,夏國北方這座有名的“煤都”已經變成了一座震城。
原本寬敞的馬路被廢墟擠窄了,原來的胡同被掩埋了;震倒的樓房降低到了平房的高度,震塌的平房則僅有窗臺那么高,到處是破磚亂瓦和散落的雜物。
閆解曠他們邊走邊打聽,經過一番周折,終于找到了抗震救災指揮部。
在已經被地震斜著“削掉”一大半的辦公樓旁的帳篷里,閆解曠將救災藥品和清單票據移交到了指揮部負責人手里。
他們打了收條,連聲致謝。閆解曠到了這里,才得知抗震前線的副總指揮竟然是他院里的好大哥——劉之野。
這讓閆解曠有些興奮,在這里竟然能見到熟人。
自從他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再到后來參軍入伍,這六年多的時間里,他回家的機會寥寥無幾,與劉之野見面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閆解曠心中一動,決定去和劉之野打個照面,于是他邁步向前,禮貌地開口:“同志,能否麻煩您向副劉總指揮通報一聲,就說閆解曠特來報道。”
帳篷門口站著一名小戰士,他見到閆解曠身著筆挺的干部裝,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是前來向首長匯報工作的干部。
小戰士立刻挺直了身板,向閆解曠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后語氣中帶著幾分客氣與恭敬:“好的,同志,請您稍等片刻!”
指揮部內,劉之野正在與某部通話,臉色陰沉,怒火中燒。原來,該部未能如期抵達指定位置。“我不管中間出了什么岔子,”他厲聲道,“就是徒步爬行,你們也必須在十一點前給我準時到達,這是命令!”
小戰士瞧見首長劉之野的火氣正旺,心中暗自惴惴,生怕自己的話語會火上澆油,于是選擇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劉之野剛掛斷電話,情緒似乎還未完全平復,他隨意地擼了擼衣袖,隨手拾起桌上的茶缸,仰起頭,“咕咕”地連喝了幾大口,仿佛要借此來平息內心的波瀾。待他放下茶缸,抬起頭時,這才注意到一旁靜立的小戰士。
“說吧,怎么一回事?”劉之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戰士聞言,連忙挺直腰板,大聲報告道:“報告首長!外面有一名叫做閆解曠的同志,他說是前來報道的。”
劉之野一聽是閆解曠,臉上難得有點兒笑容,“哦,是這小子,你讓他進來!”
“是!”小戰士響亮地回答了一聲,隨即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閆解曠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他也立正敬禮后,大聲報告:“報告!南河獨立二師汽車團六連文書閆解曠,前來報道!”
劉之野抬頭一看,果真是他,頓時笑了起來:“哈哈,是解曠啊!來來來,快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