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的賞花宴,既是為婉兒挑選夫婿,也是為你挑選妻子,你整日穿著官服,小姑娘都被你嚇跑了,當然得穿常服。”魏氏理所當然地說。
陸湛俊臉染上陰霾,對陳九道:“速去將歐陽磊攔回來。”
陳九遲疑,“歐陽少卿怕是已經登船走了……”
“將磊子攔回來,是什么意思?”魏氏不解。
陸湛:“……”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后悔,早知道,便自己親自跑一趟徐州了,那樣就不必參加什么賞花宴。
魏氏見他這個樣子,隱約明白了什么。
她惱道:“我費心安排,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想跑?陸湛,我把話給你撂這兒,后日賞花宴上,我若沒瞧見你,便隨便給你挑個姑娘娶了。”說罷,她將衣袍,往他身上一扔,便帶著方嬤嬤,怒氣沖沖地走了。
陸湛:“……”
“世子,還要屬下將歐陽少卿攔回來么?”陳九不合時宜地請示道。
陸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說歐陽磊恐怕已經登船離開?你還能追得上?”
陳九:“……”
他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賞花宴,又不是他叫夫人舉辦的,世子這完全是遷怒!
……
到了賞花宴那天,脂婉早早便起來梳洗打扮了。
想著魏氏那日說的,今日會來許多青年才俊,她尋思了一會兒,便選了一件石榴紅的衣裙換上。
這還是那日魏氏帶她在織錦樓挑的。
她的膚色本就白,穿上石榴紅的裙子,更襯得她膚白如玉,嬌艷欲滴。
霜兒手巧,為脂婉梳了個隨云髻,又從妝奩中取出上回在珍寶軒,魏氏為脂婉挑選的首飾,一一妝點在脂婉的發間。
“小姐,您瞧瞧,這樣妝點,可還行?”片刻后,霜兒放下梳子,含笑問著自家小姐。
脂婉朝鏡子中望去。
只見她的發髻前面,綴著一枚做工精細、漂亮精致的華勝,華勝上面的花朵,點綴著紅寶石,璀璨生輝,一支蝴蝶形狀的金步搖,斜插在她的發髻里,垂綴的珠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襯得她明媚靈動,又不失高貴典雅。
脂婉欣賞了一會兒鏡中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就這樣吧。”
出門時,霜兒取來一條與衣裙同色的披帛,讓脂婉挽在手臂上。
方嬤嬤正好過來接她,看到脂婉嬌媚動人的模樣,贊不絕口道:“表姑娘真是好顏色,這裙子,真襯您!”
“是姨母挑的衣裙。”脂婉彎唇笑道。
“夫人的眼光,向來獨到。”方嬤嬤也笑道,“表姑娘既是準備好了,便先到花園吧,客人已經陸續到了。”
“好。”
脂婉跟著方嬤嬤,往花園去了。
等她們走到花園入口時,里面已經很熱鬧了,遠遠便聽到了里面傳出的各種談笑聲。
“世子。”突然,方嬤嬤停下腳步,朝前方躬身行禮。
脂婉的思緒在今日來的賓客上,乍然聽到方嬤嬤行禮,反應有些遲鈍地朝前面看去。
就見月洞門處,矜貴的男人,正負手站在那里。
許是聽到方嬤嬤的聲音,他側頭看了過來。
脂婉的眼睛,便不期然地撞入了他的深眸中。
脂婉一怔,回過神來,卷翹如蝶翼般的睫毛,顫了顫,心里嘀咕:怎么又碰見表哥了?
但人還站在那里,她又不能轉身走,便只好上前兩步,福身一禮,“婉兒見過表哥。”
“嗯。”陸湛低沉地應了聲,目光自她身上掠過,淡淡道,“進去吧。”說完,他人便率先進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