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還穿著官服,顯然是剛回府不久,正負手看著遠處,像在沉吟什么。
看到他,脂婉嚇了一跳,急忙剎住腳步,并以眼神制止了想出聲的霜兒,然后拉著她,準備撤離。
卻在這時,原本看著遠處的陸湛,突然轉頭看來。
男人的眼睛,冷漠、疏離,眉間還有一絲被打攪的不耐。
對上他的眼神,脂婉心頭一顫,停下了腳步。
“表哥。”她垂下腦袋,怯怯地喚了一句。
看到她,陸湛愣了下,似是有些意外。
他嗓音低沉地“嗯”了聲,隨后抬步朝外走去。
錯身而過之際,一股好聞的幽香,鉆入鼻間,他頓了下,并沒有停留,徑直離去。
等他走遠了,脂婉才長松了口氣,撫著心口,一屁股在美人靠上坐下。
表哥方才的眼神,好冷漠,太嚇人了。
霜兒亦是被嚇得不輕。
“早知道世子在這里,咱們就不來了。”她小聲嘀咕。
誰說不是呢?
脂婉認同地點點頭。
“不過世子方才是在想什么呢?看起來好嚴肅。”霜兒回想著方才的情景,好奇道。
脂婉搖搖頭,“這誰知道呢?”
陸湛離開水榭后,并沒有回青云居,而是讓陳九備馬,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近日接到了一個案子。
他方才在水榭那里,也正是在思考這件案子。
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在聞到表妹身上的幽香后,他便突然豁然開朗了。
大理寺。
燕娘本是春香樓的花魁,可近日卻牽涉進了一樁命案,被判了死刑。
原本被關押在刑部,而后又輾轉到了大理寺的大牢中。
被關押了數日,又被提審過多次,今日被提到正堂時,她人已經有些神思恍惚了。
“見到寺卿大人,還不跪下?”獄丞呼喝了一句。
“奴家燕娘,叩見大人。”燕娘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
陸湛的目光自公文中抬起,落在燕娘身上,沉聲:“燕娘,你口口聲聲說劉鴻儒不是你殺的,你可能拿出證據?”
提起劉鴻儒,燕娘恍惚的神情,變得激動起來,“奴家沒有殺人,劉大人的死,跟奴家無關,還請大人明察,還奴家清白!”
“但人是死在你屋里的,死者胸口上還插著你屋里用來削果皮的刀子,你既說人不是你殺的,那你告訴本官,是誰殺死的劉鴻儒?”陸湛眼神犀利地盯著她,語氣重了幾分,“畢竟劉鴻儒死時,只有你在場!”
燕娘頹然地垮下肩膀,繼而又喃喃自語起來,“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
“聽說事發時,第一個趕到的是劉鴻儒的妻子鄭氏?”陸湛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