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不是說了,是江水圖?你又看不懂。”陸湛淡淡道。
段凌:“……”
轉而見陸湛這么寶貝那幅畫,他心里一動,審視著他,“你跟小表妹是怎么回事?”
陸湛蹙眉,“什么怎么回事?”
“老實說,脂婉表妹生得那樣好看,與你站在一起,還是挺登對的,你倆又不是真的表兄妹,正好表妹也到了婚嫁之年,你何不將人娶了?”段凌越說越興奮,“老陸,你……呃!”
話未說完,頭上便被敲了一下。
陸湛冷冷道:“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丟你下去喂魚?”
段凌悻悻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不用這樣動怒吧?”
“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你難道不知?這是能開玩笑的么?”陸湛一臉寒霜。
段凌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行,我失言了!”
待他走后,陸湛重新展開畫卷,低頭看了起來。
落日的余暉,將江面照得波光麟麟,兩只白鷺,飛掠過江面,蕩起輕微的漣漪,幾艘船只,正航行在江面上。
寥寥數筆,便將傍晚時,江面的景致,勾勒在了紙上,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他倒是忘了,表妹也擅畫。
而且她能憑借自己的記憶,將罪犯,輕松地畫出來。
陸湛黑眸中劃過笑意,將畫重新卷起來,仔細收好。
……
又過了兩日,脂婉在甲板上透氣時,無意間撞見陳九和柳娘勾勾搭搭地黏在一塊,頓時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阿九?”
陳九看到她,急忙將恨不得掛在他身上的柳娘給推開了,行禮道:“表姑娘。”
“你們怎么……”脂婉即便知道陳九會去下艙,是為了差事,但是看到陳九竟然跟柳娘勾搭在一塊時,還是感到很不適應。
柳娘此前捏造的身世,是假的,而且她行止放蕩輕浮,跟她湊到一塊,陳九必然吃虧。
“脂姑娘,陳九準備跟我去青州了。”柳娘毫不在意地掠了掠耳旁的碎發,眉梢眼角都是春意。
“跟你去青州,是什么意思?”脂婉蹙眉。
柳娘笑著看了眼陳九,有些得意地說:“陳九愿意給我當上門夫婿,當我肚子里孩子的爹。”
“咳咳咳……”脂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下,臉都咳紅了。
方嬤嬤也是滿臉驚愕,她一邊給脂婉順背,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阿九,你、你怎地這般想不開?”
“老嬤嬤說話,怎么讓人聽得那么不舒坦?什么叫那么想不開?陳九給我孩子當爹一事,難道是很丟人的事嗎?”柳娘不悅道。
方嬤嬤唇瓣哆嗦了下,忍無可忍道:“丟不丟人先不說,這難道還是件很光彩的事情?”
“方嬤嬤,你不用說了,我都一把歲數了,至今世子也沒為我婚配,柳娘愿意委身于我,我該感到知足,而且柳娘說了,她必然不會虧待于我,到時候,帶我吃香喝辣的,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我,我干嘛不愿意?
難道被呼來喝去的日子,我還沒過夠嗎?世子一不順心,便將怒火撒在我身上,這么多年了,我活得一點體面都沒有。”陳九越說越激動,柳娘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嗔道,“別胡說!”
陳九拉下她的手,嘿嘿傻笑,“我這不是一時激動么?不說了,咱們下去吧。”
看著二人舉止親密地往下艙去了,方嬤嬤忍無可忍地怒罵道:“陳九,你這個狗東西,沒有良心,竟然敢背棄主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正在下樓梯的陳九,聞言,腳下踉蹌,差點滾下去,幸得柳娘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一個老婆子的話,竟把你嚇著了?”柳娘似笑非笑。
陳九訕訕道:“雖然世子待我不好,但我總歸也是背棄了主子,她那么一說,我心里總有些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