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見她都知道了,也沒瞞著她,無甚所謂地說:“你表哥都已經那么大了,等他娶了妻,生了孩子,我就當祖母了,你姨父外頭有沒有女人,有沒有私生子,我并不在乎。”
脂婉一聽,更加心疼了,因為她知道,姨母說的是反話。
姨母怎么可能不在乎?
姨母跟姨父的感情那么好,這么多年來,姨父只有姨母一個女人,府中連通房妾室也沒有,兩人在京中,還是出了名的恩愛夫妻。
可現在,突然曝出姨父在外面養外室,連私生子都八歲了,現在更是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府中,姨母怎么受得了?怎么會不膈應?
她本來不信姨父會背叛姨母的,可是那女人和孩子都住進了府中,而現在就在蘭院外面,容不得她不信。
脂婉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勸慰的話,只握緊了魏氏的手。
魏氏摸了摸她的秀發,岔開話題道:“這段時間在揚州玩得可開心?有去給你爹娘掃墓么?”
脂婉點了點頭,“有的,表哥親自陪我回句容掃的墓。”
“那就好。”魏氏一臉欣慰。
為了讓姨母開心起來,脂婉還說了許多在揚州的趣事,也說了陳奶娘一家的事情。
眼見著姨母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脂婉才略微放心了些。
可這時,在門外與銀柳說話的方嬤嬤走了進來。
得知魏氏這段時間過得不易,又見著魏氏消瘦的面龐,方嬤嬤心疼壞了,一走進來,便紅了眼圈,“夫人這段時間受苦了。”
魏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方嬤嬤,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方嬤嬤抹了抹眼睛,“老奴不辛苦。”想到方才回來時,那王氏母子,還站在院子外頭,想給夫人添堵,她咬了咬牙,恨聲道,“夫人,老奴這就去收拾那賤人,給您出口惡氣。”
魏氏面色一變,喊住了她,“方嬤嬤,算了!”
方嬤嬤停下腳步,有些不解,“夫人?”
魏氏嘆了口氣,“我若想收拾她,輕而易舉,但收拾她有什么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將她收拾了,就能當作事情沒發生過?算了吧。”
方嬤嬤心疼道:“國公爺怎么會……唉!”
脂婉聽到這里,忍不住道:“姨父會不會是有苦衷的?姨父可有向姨母解釋原因?”
魏氏愣了下,旋即諷刺道:“有苦衷,不過是男人的借口,我也想不通,是什么樣的苦衷,能讓他既養外室,還生下私生子。
這些年,算是我錯看了他。”
聽著她負氣的話,脂婉眉頭輕輕蹙起。
她并不是想為姨父說話,而是想不通姨父為何會背叛姨母,還將姨母蒙在鼓里這么多年。
那位王姨娘把事情鬧到了督察院,害得姨父被彈劾,陸老夫人為了家聲著想,這才做主,讓她進的國公府,顯然姨父對那王姨娘,也并不是很重視。
說不定,這當中,真的有什么誤會。
她擔心姨母在氣頭上,都沒有聽姨父的解釋。
而現在看來,姨母也確實沒給姨父解釋的機會。
魏氏不想再提這件事情,對脂婉交代道:“一會兒記得去給老夫人請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