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一聽,氣沖腦門。
若按她平時的脾氣,聽了這話,一準和老母親吵起來。
但涉及的是太子,她只能強按下來,淡淡道:“母親一把歲數了,須知禍從口出這句話,魏家能有今日,不容易,母親慎言!”
魏老夫人一噎,可走時,卻目光嫌棄地剜了脂婉一眼。
脂婉向來敏感,見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閨閣女子,方才太子看她的眼神,應該是對她起了心思。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渾身不舒坦。
因為這個插曲,開宴的時候,魏氏不敢讓脂婉獨自行動了,一直讓她跟在身邊,寸步不離。
好在男女席是分開的,不會有機會再碰到太子。
但魏氏不知道的是,魏老太爺因為得意于脂婉的畫作,在宴上,還向眾賓客介紹了那幅畫。
這讓本就對脂婉產生了興趣的軒轅宏峻,對她的興趣更加濃厚了。
歐陽磊見他端著酒杯,眼睛卻望著那幅松鶴延年圖,不舍得挪開的樣子,心已然沉入了谷底。
尤其宴散時,軒轅宏峻還從院子里的花枝上,摘了一朵花,放在丫鬟端著的托盤里,“替孤送去給陸家的那位脂婉姑娘。”
歐陽磊眉頭皺起,攔阻道:“殿下,這于禮不合……”
話沒說完,軒轅宏峻忽然側頭,淡淡看了他一眼,“歐陽磊,不要以為你是太子妃的表弟,就能管孤的事情,誰給你臉了?”
歐陽磊淡淡道:“身為臣子,有勸諫的職責,殿下逾了禮制規矩,臣理該勸諫,相信皇上在這里,也不會縱容殿下胡來!”
“歐陽磊,你好大的膽子!”軒轅宏峻大怒,抬手打翻了丫鬟手里的托盤。
丫鬟嚇得跪在地上。
其余人,即便不知究理,但見太子動怒,也都跪了下來。
歐陽磊眼神一暗,也跪了下來,“殿下息怒。”
魏老太爺從廳里出來,看到軒轅宏峻陰沉著臉,且跪了一院子的人,心頭“咯噔”沉了下。
當年他受命教授輔佐太子,但太子性情陰沉莫測,并且貪功好色,絕非明君。
是以,前兩年,他便以年歲已大,身體不適為由,辭去了官職。
今日大壽,他也沒有想到太子會來。
如今見他在院子里,當著那么多賓客的面動怒,打砸東西,心里很是失望。
太子果然沒什么長進。
見眾人跪在地上,太子一臉怒容,魏老太爺不好裝聾作啞,走了過去。
“殿下,時辰不早,該回宮了。”
軒轅宏峻聞言,目光轉到他身上,眸底閃過寒意。
這個老匹夫,前兩年突然辭官,以為他不知道,他其實是不想再輔佐自己么?
今日若非父皇叫他來給這老匹夫賀壽,他才不會來。
思及此,他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莫測的笑容,“太傅,方才您那幅松鶴延年圖,孤看著挺不錯,不如,太傅將那幅圖,轉贈于孤?”
魏老太爺眉頭微皺,不解地看著他,“殿下為何要那幅圖?那是老朽外孫媳婦孝敬老朽的,轉贈不合禮數,殿下若喜歡那種圖,老朽即刻叫人重新畫一幅給殿下便是。”
“好啊。”軒轅宏峻竟然好脾氣地點頭同意了。
魏老太爺剛要松口氣,忽聽太子又道:“聽說那位脂姑娘,擅丹青,不如太傅讓她出來,現場給孤畫一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