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后的尸體不會葬身獸腹,已經是這種境地之下,他能得到的最體面最痛快的死法了。
指尖仍殘留著針劑管的冰涼觸感,一股熱流卻自頸動脈奔涌而入。
軍官下意識咬緊牙關等待劇痛與窒息的降臨,卻發覺熱流如融雪般迅速滲入血管,又化作溫潤的潮水,漫向四肢百骸。
斷裂的腿骨傳來細密的麻癢,仿佛無數新生細胞正沿著裂痕編織修復網。
青紫腫脹的皮膚漸漸褪去淤血,電擊過后焦灼疼痛的身體組織,也全都煥發了新的生機。
合金柵欄的倒影中,軍官眼角結痂的舊傷疤片片剝落,露出嬰兒般的細嫩皮膚。
他怔怔地攥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
“這不是廢液而是基因修復液。”
軍官轉頭,對上了南容平靜的眉眼。墻縫間漏進的光斑落在他震顫的瞳孔里,映出一抹璀璨的希望之光。
南容很清楚,這里的一切都在黑荊棘角斗場的監控之下,所以只是微笑不語,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軍官看懂了她的暗示,不再多言,轉身看向自己的戰友。
對方胸前那道腫脹發黑的傷口,這會兒正滲出黑紫色的液體。淡粉色的肉芽肉眼可見地冒出來,將原本外翻的傷口一點一點地彌合為一體。
拉塔星戰俘慘白的面上泛了血色,緊蹙著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來。
鄔總管就在這時出現在牢籠之外。之前南容見過的那名醫師跟在他身后,聽命進入隔壁的合金牢籠,認真地檢查了二人的身體。
“身體恢復得很快。”他欣喜地道:“確實是基因修復劑應有的效果,而且品階還并不低。”
“不錯。”鄔總管笑瞇瞇地沖南容點了點頭。
南容本來以為,他在發現廢液的效果之后,會逼著自己上交剩下的幾管藥劑。
但對方卻似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一般,只吩咐人給兩名拉塔星戰俘送了些食物與水,便帶著醫師揚長而去。
昏迷的戰俘很快就醒了過來,看著自己愈合如初的掌心發愣。明明在他昏倒之前,那里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怎么回事?”他問道。
“我們欠了人兩條命。”軍官簡要地說了前情,又將鄔總管派人送來的黑面包跟水隔著柵欄遞向南容:
“難得有天然食物。我們現在身體好得很,一點都不餓。”
剛剛吃了一肚子美食的南容,自然不會看上這種粗礪的黑面包。
她毫不客氣地推拒了對方的好意,也不與他們多說,直接躺到了床上,蒙上了被子。
南容其實有點好奇。只學了一點點《宇宙本源論》的皮毛,就已經受益匪淺了,那要是再勤奮一點兒,是不是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她再次調出了上次學到一半的導言部分第一小節第二小段,才看了兩眼,倦意便如潮水一般再次襲來。
這樣不行!南容猛地警醒過來,重重地掐向自己的大腿——嘶!疼疼疼疼疼!
她噙著淚花兒,召喚出果凍團子,要求它給自己放一首慷慨激昂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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