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深有感觸地說:“那倒是真的。你說的那些人明里暗里沒少議論你有的是公開在采訪里含沙射影,說什么‘有些演員仗著有點背景就不尊重前輩’;有的是私下跟相熟的人嚼舌根,傳你‘帶資進組搶資源’。
這圈子就是這樣,私下里說點什么,轉天保準能傳到蘇姐耳朵里,因為前段時間我和蘇姐總是在一塊,她就天天跟我念叨這些東西。”
周樂放下保溫杯,語氣認真了些,“那些都無所謂,但你記住,這圈子里,真能長久走下去的從來不是靠嘴皮子,是靠作品。等咱們的《懸崖之上》上映了,票房口碑雙豐收,那些議論自然就沒了。”
話雖如此,《懸崖之上》的拍攝還得按部就班地進行。
在雪鄉這邊,張藝某定下了大約半個月的拍攝計劃。
雪鄉的冬天零下三十多度,呼出的氣瞬間能變成白霧,睫毛上都能結霜。
演員們穿著厚重的戲服,別說演戲,光是站在雪地里就凍得直哆嗦。
除了最開始的適應階段,以及秦海路還沒開拍就出了點小意外之外剩下的哦都市點小問題。
當時道具組的雪地摩托壞了,耽誤了半天拍攝。
別的拍攝還算順利,雖說偶爾有些鏡頭得返工重拍,但演員們的演技都在線,沒什么可挑剔的。
終于到了最后一場戲,也是當天最慘烈的一場。
主角們在雪地里槍戰,倒下的“尸體”里混著不少群演。
拍攝時間定在清晨,天剛蒙蒙亮,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時候。
幾個主演還好,戲份多,有臺詞有動作,能活動活動身子。
可群演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們得穿著單薄的“囚服”躺在雪地里一動不動,身上還得撒上碎冰碴子,模擬“中彈身亡”的效果。
這場戲拍了快兩個小時,導演一喊“卡”,大部分群演都凍得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唯獨角落里一個年輕群演半天沒動靜。
張藝某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周樂連忙沖過去二話不說,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蹲下身一看,那小伙子臉色發白,嘴唇都凍紫了,渾身僵硬得像塊冰。
周樂雙手捧起干凈的雪,在群演的胳膊、腿上不停地搓揉。
老輩人說過,凍僵了不能直接烤火,得用雪搓才能慢慢回暖。
他一邊搓一邊喊:“哥們兒,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
搓了快三四,那小伙子才輕輕哼了一聲,手指微微動了動。
周圍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圍了過來,有人遞暖寶寶,有人遞熱水,還有人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裹在他身上。
直到搓得身子慢慢有了溫度,那人才慢慢恢復了行動能力,被人扶著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緊接著,劇組的隨隊醫生也急匆匆趕過來,拿著體溫計和聽診器檢查了半天,又把人抬上救護車做了詳細檢查。
“問題不大,”醫生檢查完從救護車里出來,對張藝某說,“就是凍太久了,末梢神經有點麻木,回去暖和暖和就好,等會兒給他喝點溫水,別喝太燙的,在暖和的地方歇一天,千萬別再受涼了。”
張藝某松了口氣,額頭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轉頭看向那個還裹著羽絨服的群演,語氣誠懇地說,“小伙子,你回去好好休息,戲份的事別操心,后面補拍的時候我讓人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