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夜場的包廂里,喧囂漸歇,只留下滿桌狼籍和空氣中混雜的昂貴香水與酒精的氣味。
大鵬摟著周樂的肩膀,嘴里還喋喋不休地感慨著電影圈的艱難。
“樂兒,你說這世道…嗝…”大鵬打了個酒嗝,眼神略顯迷離,“ip改編看著熱鬧,拍出來有幾個真能響的糊弄原作粉絲都不夠格!還有那些個古裝正劇,拍得考究吧,觀眾嫌悶;加點戲說娛樂吧,又罵你不尊重歷史…這尺度,比你破戒帶他們回酒店都難!”
周樂雖然也喝了不少,但眼神依舊清明,他扶著大鵬,點點頭,聲音沉穩:“鵬哥,市場是難,流媒體搶飯碗,觀眾口味叼,大環境也不比從前。可說到底,根子還是片子本身。”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只要故事夠硬核,制作夠誠意,能真正戳到人心窩子里去,再碰上點好時候、好運氣、好配合,破局不是沒可能,關鍵你得先把自己那攤子活兒干到極致。”
“極致”大鵬苦笑搖頭,拍了拍周樂的肩膀,帶著點醉意和羨慕,“我的好弟弟啊,你這片子夠好+天時地利人和說起來輕巧!好片子的標準在哪眾口難調啊!
人和那更是天上掉餡餅,砸不砸得中你頭上全看命!不過……”
他豎起大拇指,由衷道,“你這心態,是真頂流的心態!穩!哥服氣!”
他抓起桌上還剩半瓶的洋酒,給周樂和自己又象征性地倒了一小杯,清脆地碰了一下,“敬未來,敬好片子!”
酒液辛辣入喉,周樂只是笑笑,沒再多言。
他知道大鵬說的是現實,但自己不適用。
進入導演圈子,自己的起點太高了。
韓三平,韓家女做背書,劇本有那么多牛逼的導演幫自己把關,懸法什么的到時候絕對不會差,畢竟是處女作,就像是煎餅俠一樣,只要不是爛穿天際就行。
酒過三巡,場子也差不多該散了。
一行人簇擁著走到門口,夜風一吹,大鵬稍微清醒了點。
他瞥見幾個妝容精致、穿著清涼的年輕女孩兒正被助理引著走向門口停著的保姆車,顯然是今晚作陪的藝人。
而保姆車是大鵬給安排的。
大鵬湊近周樂,壓低聲音,帶著點男人間心照不宣的促狹:“樂兒,真不……帶走一個哥給你安排,絕對干凈,嘴嚴得很,保管沒后患。”他朝那幾個女孩的方向努了努嘴。
周樂眉頭都沒動一下,直接擺手,語氣帶著點無奈和不容置疑的堅決:“鵬哥,饒了我吧,真沒那心思,折騰一天了,現在就想回去沖個澡,踏踏實實睡一覺。”
大鵬笑了笑,沒有強求,他知道周樂性格。
讓助理招呼著周樂上車,看著他鉆進那輛保姆車的中排。
大鵬咂咂嘴,半是調侃半是真心地沖他背影又豎了個大拇指,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樂聽見:“行!牛逼!頂流就是頂流!眼光高,門檻高,普通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眼!哥哥佩服!”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周樂那張在夜色和車內燈光下更顯俊朗的臉。
他嘴角勾起一個無奈又坦然的弧度,眼神清澈:“得了吧鵬哥,少給我戴高帽,什么頂流不頂流,我就是一普通人,就想活得簡單點、自在點,少給自己惹點麻煩,多睡會兒覺,最主要的是多賺點錢。”
話音落下,車窗無聲升起,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窺探。
保姆車平穩地滑入夜色,留下大鵬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咂摸著那句“普通人”。
車子行駛在寂靜下來的長安街上,周樂揉了揉眉心,高強度社交和酒精帶來的疲憊感開始上涌。
他剛想閉目養神,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長歌行導演的備注。
“喂,導演。”
周樂接起電話,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平穩。
“周老師,沒打擾您休息吧”導演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和期待,“跟您說個好消息,長歌行的劇本初稿出來了!剛發您郵箱了,您抽空看看咱們這項目就等您這東風了!”
“好,辛苦導演,我這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