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死死盯著整齊有序、策馬而來的諸多勁裝青壯,抿著嘴唇,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對方乃是高座于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皆是極其銳利,令他都不由下意識轉身想要往后退去。
只不過在朱樉轉過頭的時候。
他便發現……
從官道另外一側疾馳而來的人,也剛好在勒韁停馬,自兩個方向而來的人馬竟是十分默契地將他周身三丈范圍給死死圍住,令他完全無處可逃!
“瘋了瘋了!老三真的是瘋了!”朱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面上流露出恐懼之意,氣急敗壞地怒罵道。
卻見面前一名身形十分魁梧,臉上略帶著些橫肉的中年勁裝男子驅馬緩緩踏前了幾步。
目光凜然地罵道:“老三?什么老三?”
“即便你乃當朝的秦王殿下,如此以行輩排序稱呼當今陛下,也當是大不敬之罪!”
聽到對方這話。
朱樉下意識一怒:大明秦王,上至朝廷下至民間,除了自家那個嚇死人不償命的親爹,還沒人敢對他吆五喝六!
他不過腦子想要繼續破口大罵。
只是嘴都張開了腦子才堪堪把對方那句話給理解完畢。
當即愣在原地。
“什……什么?誰?陛……陛下!!?”
朱樉一雙眼珠子死死盯著對方,幾乎都要掉出來了一樣,張開的嘴都忘記合攏起來,就那么呆愣著。
只見對方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展示在他的面前:“錦衣衛指揮使宋忠。”
朱樉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罵道:“送終?啊呸!真他娘的不吉利!”
下一刻才意識到,現在可不是講吉利不吉利的時候了。
錦衣衛指揮使……這貨是朱允熥那個小兔崽子的人!
那小兔崽子在自家大哥名下排下來可不也是老三么?難怪對方剛剛那么呵斥自己。
而更重要的是……
那小兔崽子的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找上了自己,還身著勁裝隱藏身份靠近自己,把自己圍了個滴水不漏,還能是為了什么其他事兒不成?
想到這里。
朱樉一顆心幾乎沉入了谷底,哇涼哇涼的。
「這……怎么可能?本王這才從王府里出來多長時間,朱允熥那小兔崽子的人就跑到這里來找我了?」
頓了頓。
朱樉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目光在周圍逡巡了一圈,發現自己的確不可能有任何跑路的機會之后,先是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后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將雙手負到身后,拿出十成十的王爺款兒。
故作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道:“找本王何事?”
當然,下一刻,他懸著的心也終于死了。
只聽得這個名字十分不吉利的指揮使冷冷一笑,朝著南面的方向遙遙抱拳:“奉陛下圣旨,前來捉拿就藩于西安的秦王殿下,還請秦王殿下……哦不,謀反乃大逆不道之罪,罪人朱樉莫作無謂反抗!隨本官回京復命!”
說罷。
空氣中便響起一聲金石交鳴之音。
他抽出以麻布包裹懸掛于腰間的長刀,刀鋒剛冷,正是朝廷錦衣衛所使用的繡春刀制式。
不止宋忠。
跟隨者他,其他人也目光嚴肅鋒銳地抽出了腰間的繡春刀,刀尖十分整齊地都朝著朱樉和身后的侍從,在天氣陰冷的冬日里,泛著凜凜寒光……
宋忠銳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朱樉身上,一時竟讓朱樉從頭到腳都是一陣發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