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可知朕為何突然召你入京?”
話說到現在,正是交代正事最好的時機——你苦于不知道怎么表忠心,那就給你機會落實你的忠心!
傅友德這邊本來還緊張著。
覺得自己說什么都不對。
聽到這個把自己誆進坑里的少帝居然輕輕放下了此事,頓時感覺身上的巨石都被搬開來了一般,渾身輕松,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慶幸道:「好在陛下并不怪罪。」
只是他想著前一件事情。
納悶著朱允熥為什么挖了個坑給他跳,卻又不怪罪了。
約莫沒有注意到朱允熥后一件事情問了什么,站在龍書案前一副有些走神的樣子。
「沙場老將,打一輩子仗的人。」
「讓他對著敵人的兵陣、戰馬、刀尖,他或許想都不用想腦子里便有七八九條不同的對策。」
「可讓他應付這些九曲十八彎,屬實是為難他。」
朱允熥也不惱,饒有興趣地在心里暗暗腹誹道。
但相反,他其實覺得,下面這些做實事的,心里彎子少些才好,才更會踏實做事,更能做成事。
或許這也是朱元璋為什么會讓他節制邊防衛所,屯兵練兵的另外一重原因吧。
所以朱允熥只是不急不緩,帶著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老國公?”
傅友德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是,陛下,老臣這可能耳朵不太好使,沒聽清陛下方才說啥。”
朱允熥淡淡一笑,耐心地重復了一句:“朕是問,老國公可知道朕為何要召你入京。”
要是換了詹徽、傅友文之流,他多少得抓著事兒再嚇嚇人、敲打敲打不可。
不過對傅友德,他還是收起了這樣的心思,點到為止。
朱允熥覺得……
自己這話問得還挺禮貌、挺真誠的。
可是朱允熥也不知為何。
面前的老國公面上卻又是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本就有了不少褶皺的老臉擰巴著,眉頭蹙緊:“呃……這……”
儼然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可說的禁忌一般,就是張不了嘴放開來說。
這讓朱允熥都有些懵逼了。這有什么不能說的?
要是傅友文沒和他通過氣兒,在他的角度來說無非就是進京述職、安排點新防務給他。
要是傅友文和他通過氣兒了,以傅友文那個老油子的經驗,八成猜到了自己是要把沿海增兵練兵的事情交給傅友德,傅友德心里也早該有數才是?
無論是哪種情況,按照第一種說法來說不就成了么?
「然后我再順勢提出沿海軍務的事情,你再抓住這個機會給我這個新皇帝表表忠心。」
「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地流程……」
現在這發展。
卻是有些打亂朱允熥原先的想法了。
不過朱允熥也沒有催促或者責備什么,只安靜等著傅友德回話,慢悠悠地端起了自己手邊的茶杯,緩緩喝了一口。
至于傅友德這邊,卻是肉眼可見的有些緊張,依舊在支支吾吾:“這……老臣……”
心里則是暗暗叫苦:
「如今應天府形勢緊張,眼看著去年把你推上位的那伙人開始磨刀霍霍,想要仗著功勞撈好處了……」
「咱也算是有些老資歷和經驗,回應天府來無非就是讓咱克制克制那群人的囂張氣焰和蠢蠢欲動的心思。」
「可這……是咱能說的?」
不錯,傅友德心里想的卻和朱允熥完全不一樣。
不為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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