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篤定,傅友文不說全然信了他的「邪」,也至少信了他一半的「邪」。
也正是因此,朱允熥才把給傅友德做思想工作的事情,丟給了傅友文。
而正因為傅友文說的是真心話。
傅友德也感受到了自家老哥的這一份認真,仿佛被帶進去了一般,不自覺地跟著點頭。
他們二人。
一個擅文,一個擅武,傅友德固然功勞大、地位高,但在朝堂上的許多彎彎繞繞,其實許多時候反倒是傅友文在提點著他的,所以傅友文勸起來,的確更輕松些。
傅友德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
目光之中也露出一抹篤然,道:“咱一個只知道舞刀弄槍的粗人,戰場打仗、提刀殺人的事兒擅長,至于其他的,要不是老哥你時時提醒著,咱還真不一定走錯哪一步。”
“這些年,先帝殺的、貶的功臣有,防備著的功臣也有,可他卻放心讓咱去外面統兵練兵,不似藍玉他們那一伙人那般,不打仗的時候只在京城好吃好喝地放著,這也離不開老哥時時讓咱謹慎行事。”
“既然老哥你想好了這么多彎彎繞繞的事兒,咱也不費那腦子了!你說咱聽陛下的,去浙江、福建一帶好好干,咱就去那邊好好干!”
說完,傅友德也不再多糾結什么。只爽朗一笑,自己把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仰頭直接一杯滿飲。
顯然是也跟著傅友文做出了決定。
傅友文也在自己杯子里倒滿酒,跟著喝了一杯,嘆道:“這半年以來,好好給咱這位陛下干實事的……無論是真心跟隨還是形勢所迫,事實證明他們都干對了!”
這也是他心里的天平傾斜的另外一個原因:
固然他無法確定自己這個決定就一定是對的,可前面那么多滿分作業擺在自己面前,抄還不會抄么?
這話說完。
傅友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手握著剛剛被喝空的杯子懸停在半空中,瞳孔微微一縮,眼睛瞪大,神情之中帶著驚嘆慨然。
“老哥,你這又怎么了?”傅友德不解地問道。
傅友文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釋然一笑,道:“弟啊,你看,他甚至連這都已經算到了!”
“算到了什么?”
傅友德顯然一下子沒聽懂,面上的神情更加迷惑了。
傅友文稍稍沉默了片刻,一邊釋然地從桌上沸騰的鍋子里夾了塊肉,懸在碗口上方等著肉冷,一邊解釋道:“他特意讓你來我府上坐坐、吃個飯,就是為了讓我好好勸你,他讓你帶了一句話,我就開始忍不住在心里勸我自己去相信他,然后又說服了你……”
“陛下約莫也算到了,我會信他,也會勸你。”
“他還是那樣厲害啊!好像總是能看到別人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傅友文的語氣里仿佛帶著無限的感慨。
約莫是想到了之前三番兩次被朱允熥嚇得戰戰兢兢、一身冷汗的事兒了。
說完,他把筷子上冷得差不多的肉,一口塞進了嘴里。
聽他說完這話。
傅友德也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先是面上露出恍然之色,而后則瞪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像是這么回事兒!你這么一說,咱就想起來前面在乾清宮,陛下讓咱給帶話的時候,臉上就帶著胸有成竹的意味。”
傅友文有些無奈地自嘲一笑。
再次叮囑了一句:“應天府現在這一團亂麻你就別想了,在浙江、福建那邊好好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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