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點頭:“行!”
傅友文給自己和傅友德面前的酒杯各自倒滿:“別多想了,你現在就等著陛下圣旨下下來,圣旨說啥就是啥。”
又往面前的燙鍋子里放了幾塊生牛肉:“來!吃鍋子,昨天府上剛摔死一頭牛,你倒是來的正是時候!”
傅友德這種軍伍之人自然更是痛快,當下也不磨嘰,就把筷子伸進鍋子里開始撈肉,吃了起來。
“對了,你此番面圣,陛下可還說了其他的?”傅友文一邊喝酒吃肉,順帶著閑聊道。
自家這老弟他是知道的。
舞刀弄槍是一把好手,朝堂上這些來來往往的心眼子卻不多,偏宮里那位小祖宗……肚子里冒黑水,堪稱是天底下心眼子最多的人!
傅友文覺得自己有必要多嘴問一句。
他這么問了,傅友德當然也就是有什么說什么:“后頭的事兒你也知道了,就是陛下莫名其妙喊咱離開應天府,跑去浙江、福建那邊,咱辯了幾句陛下就攆著咱來你府上了,至于前頭……”
傅友德一邊吃著肉,一邊想了想。
笑嘿嘿地道:“說起來陛下倒是客氣得很,對咱那是一口一個「老國公」地叫著,還說咱從前跟著先帝打天下、后來又替先帝奔波守著天下,說咱功勞大呢!”
傅友文筷子夾肉的動作微微一滯。
而后便心中了然,笑了笑,似有深意地點了一句:“陛下是記得人功勞的皇帝。”
“是啊!就得這樣才好,大明軍中也是因為賞罰分明,兒郎們殺起敵來才更有干勁!”傅友德也認同地點著頭,笑呵呵地附和道。
傅友文沒有對此再多說什么。
只在心里暗暗嘆道:「果然陛下還是陛下,友德都還沒知覺此事呢,他的目的便達成了。」
他聽出了朱允熥的用意,也知道自家老弟記住了這個印象,以后做事潛移默化就會被影響,再多說都沒必要。
所以傅友文接著問道:“其他的呢?”
他沒有點明,傅友德兀自沉浸式吃肉喝酒,只當這都是閑聊,立刻應聲道:“也沒什么太大的事兒,就是提了提晉王造反的事兒,說咱平叛有功呢!”
傅友文蹙眉道:“這事兒你可沒什么功勞。”
傅友德點頭:“對頭啊,有沒有功勞的,咱心里多少還是有數的!不過陛下還是逮著咱一頓猛夸……”說到這里,傅友德面上露出些許心虛之色:“然后咱就說漏嘴了,夸了一句陛下「天資聰穎、有明君之姿」。”
聽到這里。
傅友文剛喝進去的一口酒都差點噴出來了。
他有些艱難地把嘴里的東西迅速咽了下去,道:“我就說他說話從來都不安著什么好心思!套你話你這是!”
吐槽了一句之后。
傅友文臉上突然露出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
“他那腦袋瓜子,一句話能聽出來十個音兒,一準確定咱提前和你通氣兒了!!”
“怕是之前就有猜測!不錯!他借著晉王造反的事情試探你,你聽了我的勸,表現得好,卻也表現得太好!”
“真是什么都難瞞住他!”
說到這里,傅友文不由在心里叫苦,暗暗嘆道:「失策!失策!千般提防、萬般小心,還是有錯漏之處!當真是陛下先帝還難伺候!」
沉吟片刻,他看向傅友德追問道:“陛下……還說什么了?”
傅友德倒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雖然咱不小心說漏了嘴,不過老哥你還是可以放心,陛下沒有怪罪咱什么!只說到這里就不說了。”
“直接和咱交代沿海增兵練兵那檔子事兒去了。”
他的面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顯然沒有明白其中深意。
得虧這副樣子沒給朱允熥看到。
不然朱允熥必定要吐槽一句:拋媚眼給瞎子看!
當然,也好在朱允熥做了第二手準備,傅友文瞪大了眼睛,看著傅友德提醒道:“這哪兒是什么沒有怪罪啊!陛下這是在敲打你呢!”
“陛下在晉王造反的時候擺那么一出,不就是為了試探你的態度么!現在陛下知道是我提前和你通過氣兒了,你的這份態度和忠心,就不作數了!”
傅友德一臉不解地蹙起眉頭:“啊?”
想了想,又似是想明白了,點頭道:“好像的確是這么算的!”而后面上立刻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道:“不是……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兒……心眼兒咋那么多?”
傅友文白了他一眼,道:“不然我能一早就提醒你,對咱大明這位新君謹慎著點么!你這是沒當回事吧?還小孩兒……滿朝堂的文臣捆一塊兒,心眼子都不定有他的多!”
傅友德心虛地笑了笑:“這誰能想到哇?”
傅友文也知道自家這位老弟的性子,只能無奈搖頭:“這是告訴你,你在他那里的忠心,還不定呢!”
“那咱去浙江和福建那邊好好辦事!”傅友德下意識道,隨后才心里“咯噔”一聲,總算回過味兒來:“嘿!這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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